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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靳时雨每次都是草草回答,盯着显示屏答了两个字:“适合。”
&esp;&esp;但是这天底下又有什么东西是界定真正适合和真正不适合的呢?没有。
&esp;&esp;可陈家伟总是能够在靳时雨身上深切地体会到适合这两个字是如何具象化的。陈家伟刚开始对靳时雨误会颇深,他当时年轻气盛,瞧不上靳时雨这种过于冷眼旁观、冷心冷性的人,总和旁人一样觉得他来做这份职业,只不过是走个流程,算是丰富点经验,毕竟背后还有大人物撑腰,之后一定有更宽广的未来。于是陈家伟不喜欢他,刚开始很多次出任务的时候,和靳时雨只保持最基本的沟通,其他的话,一句都不会多说。
&esp;&esp;而事实上,靳时雨只是不愿意为别人的事消耗自己的情绪而已,他是个很奇怪的人,他不畏惧强者,也不同情弱者,就像个什么都不在乎、对任何东西都视若无睹的人。在人人都可怜谁的时候,靳时雨只是在人群之外淡淡瞧上一眼,然后尽了自己该尽的义务,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或许在工作之外还会搭上一把手。在人人都畏手畏脚不肯出头的时候,靳时雨会拨开人群走出来,然后对着无赖就是一脚。
&esp;&esp;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做的善事是善事,也不觉得自己的无畏叫做勇气,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顺手的事而已。靳时雨从来都不是别人口舌之中的“傲”,他是纯粹的不在乎和完完全全的平静。
&esp;&esp;对于靳时雨为什么做警察的回答,陈家伟也觉得,可能再也找不出比“适合”这个词更适合靳时雨的词语了。
&esp;&esp;陈家伟盯着靳时雨的脸,片刻后让乔乐打开了录像,照例开始讯问。
&esp;&esp;六年前的监控录像早就已经无影无踪,就连当年在查探谢臻过失杀人的案子的时候,家门口马路对面的监控也“碰巧”受损,有关于靳时雨是不是最后一个见过谢天宇的人的猜测,是由几个目击证人互相佐证的,有人透过窗户看见靳时雨与谢天宇在屋内发生争执,其后临近傍晚,靳时雨离开谢家,自此再也没有回来。
&esp;&esp;谢天宇有纸质阅读的习惯,每天都会订阅几份报纸,负责小区辖内送报纸的员工证明,每一天谢家门口的寄存箱都被清空了。不仅如此,也有邻居证明在靳时雨走后几天,谢家的灯是按照正常作息亮着的,也就说明在靳时雨走后,谢天宇一直待在家中没有出过门,期间没有人能够证明有人中途来到过谢家再离开。
&esp;&esp;而谢天宇体内注射的药物成分份量、浓度与文慧和杨四体内的一致,通过推测药物发生作用到死亡的时间倒退,和靳时雨离开谢家的日子基本吻合。
&esp;&esp;而据靳时雨个人回答,他非常确认在他离开之前,只有自己被扎了一针,而从未有过任何意向采取谋杀。
&esp;&esp;这场讯问长达两个小时,靳时雨事无巨细地讲述完了所有他知情的东西,包括连众人猜测、怀疑的作案动机都坦诚相告。而事实证明,这件事在这种情况下再次打了个死结,最后一个见到谢天宇的谢臻和倒数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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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五天,靳时雨一个人在家里待了五天。太阳光从落地窗前彻底消失,带着无边的暗色渗满整个房屋时,靳时雨手里捏着的咖啡包冷不丁地抖动了下,洒出来些许,棕色的咖啡在白色的大理石瓷砖面上显得格外突兀,他眼皮一跳,望向窗外突然翻涌倾泻而下的乌云之中。
&esp;&esp;天突然暗了,大有一副即将下起暴雨的趋势。
&esp;&esp;靳时雨正欲拿出手机想着给纪星再打个电话,忽然听着门外铃声骤响,几乎是与此同时,窗外爆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
&esp;&esp;“谁?”靳时雨走到房门口,眉头微皱动,却发现门口没有回声,他警惕地想要透过猫眼往外瞧上一眼,谁知,猛然间,一道锐利地尖锥恶狠狠地插进了猫眼。玻璃炸开的声音近在咫尺,靳时雨的心脏在一瞬间跳到了嗓子眼,他后退三步,靠在死角处,从橱柜里抄出一把锤子握在手里,另外一只手开始冷静地拨打着鹤英分局的报警电话。
&esp;&esp;他刚将电话拨通,门边就传来了细细簌簌的动静,靳时雨将手机调整至静音,眼疾手快地将手机抛了出去,甩到橱柜底下的缝隙里。不过过去了半分钟不到,靳时雨便敏锐地听见了门锁被撬开坠落的声音。
&esp;&esp;“哒哒——”
&esp;&esp;靳时雨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认真侧耳听着脚步声,似乎有五六个人。辨认出大体人数后,靳时雨几乎是心都凉了一截,他不敢挪动一分一毫,看着视野范围内逐渐走出几个身影,他手心微微出汗,握着铁锤的动作却是越来越紧,生怕稍有不慎便从手里滑出去。
&esp;&esp;来人逐渐靠近,靳时雨贴着墙壁缓慢挪动着,每一步都迈得格外轻、缓,只是堪堪走了几步,他的额头上已经分泌出一层薄薄的细汗,纵然是汗水滴落掉进眼睛里,他也不敢有去擦的动作。
&esp;&esp;突然听见“砰——”的一声,靳时雨心一惊,警觉地去望他们,只见他们脚边滚动着一个掉落的苹果。
&esp;&esp;“妈的,撞到茶几了,疼死老子了。”男人骂骂咧咧地啐了一口。
&esp;&esp;“别叫了,人肯定还在,找出来,早点交差。”
&esp;&esp;撞到茶几的男人抬腿,将地上的苹果随意一踹,飞着滚到了靳时雨脚边,又听见那人应声道:“我去那边。”
&esp;&esp;靳时雨抬脚将苹果轻轻踹出去,让它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滚动,眼见着那男人视线被突然出现的苹果吸引而去,视线不过停滞了片刻,靳时雨大跨步猛地抡了一锤过去,趁着人还未倒地之前,如箭一般开始往外窜。
&esp;&esp;他奔走不到两步,身后传来一道冷漠的声线:“不想死就站住。”
&esp;&esp;紧接着,是一道干净利落的上膛声。
&esp;&esp;靳时雨对这样的声音再熟悉不过,身体几乎是瞬间,就僵硬住,停留在原地。
&esp;&esp;旁边跪倒在地的男人发出痛苦的喊叫声,口中还呢喃着几句脏话,恨不得立刻爬起来将靳时雨摁在地上打到血肉模糊。
&esp;&esp;靳时雨缓缓转过身来,盯着对面的人,缓缓将手里的锤子扔在地上,抬起空空的双手,示意自己已经没有武器。
&esp;&esp;对面这人靠近他两步,几乎已经将枪抵在他额头上,向后面的人示意。他身后跟着的人立刻上来,给靳时雨双手铐上了手铐,靳时雨的头被人狠狠砸了一下,咬着牙努力不让身体歪斜。
&esp;&esp;“把箱子拿进来。”这人又一次命令道。
&esp;&esp;只见他们把一个空的、巨大的、用来装冰箱的纸箱,抬了进来,靳时雨被人压着,嘴上贴上厚厚一层胶布,整个人被五花大绑后,被迫进了纸箱中。靳时雨在昏暗的空间里,隐约听着外面有封箱的声音,他面色有些难看,掰扯着手腕,努力去扯背后的绳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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