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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2页）

&esp;&esp;“母后说的没错，”一直沉默着的慎王也开口道，“平远这些年受过不少伤，可最后都化险为夷。折子上这么说，是为了让朝中知晓此事以防万一，并非没转圜的余地。说不准他现在已经好起来，只是报平安的折子还没送到罢了。”

&esp;&esp;锦成从侍女手中接过帕子，拭去了眼泪，眼巴巴地看向慎王：“叔父说的可是真的？”

&esp;&esp;慎王看着自家侄女这天真的模样，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又道：“你先别哭了，等过几日得了准信再说。”

&esp;&esp;因着这个消息，这场难得团聚的午饭吃得也没多愉快。

&esp;&esp;饭后，皇上与慎王早早地离开，说是还有些朝堂上的事情要商议，皇后也带着两个女儿告退了，想是要回去同心腹合计合计此事。

&esp;&esp;安平长公主令乳母将一双儿女带去哄着休息，自己则捧了茶，陪薄太后聊些母女间的私房话。

&esp;&esp;她先是讲了自家的事情，随后又谈及方才之事：“如今宋予夺生死未卜，三弟先前所说是安慰锦成的，若真能化险为夷倒是好的，可若万一……那该怎么办？”

&esp;&esp;锦成这桩婚事实在是一波三折，从年前到年后，就没消停过。

&esp;&esp;薄太后对皇后倒还好，可对锦成这个孙女却是怎么都喜欢不起来，连带着语气也淡淡：“能怎么办？最坏的打算，若宋予夺真死在西域，那锦成与他的婚事自然得作废。”

&esp;&esp;安平迟疑道：“可若是如此，只怕会对锦成的名声有所影响。”

&esp;&esp;“又想要实惠，又想要名声，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薄太后冷笑了声，“早前宋予夺离京前，倒是主动提出过退婚之事，可皇后不是没应吗？”

&esp;&esp;安平是薄太后一手养出来的公主，待人处事虽不能与薄太后相提并论，可仔细想一想，也能揣度出皇后的心思。

&esp;&esp;她琢磨了会儿，有些唏嘘道：“皇嫂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她若是应下了退婚之事，怕被有心之人搬弄是非，影响了大皇子的前程。”

&esp;&esp;“横竖都是她选的路，不管结果如何，都受着。”薄太后道。

&esp;&esp;安平是很清楚薄太后的性情的，她这反应，已经不仅是懒得管，而是有些厌烦了，稀奇道：“锦成可是做了什么错事？”

&esp;&esp;锦成就算是再怎么嚣张跋扈，那也不敢到薄太后面前现眼才对。

&esp;&esp;薄太后向花嬷嬷道：“来，你同安平讲一讲先前的事。”

&esp;&esp;花嬷嬷应了声，将先前皇后带着锦成公主到兴庆宫的事情讲了一遍，而后又将当日锦成在永巷为难沈瑜险些致死之事讲了。

&esp;&esp;听闻兴庆宫之事时，安平还帮她说了句话，“她到底是年纪小不懂事，这些年又被皇兄皇嫂娇惯着，只知道事事以自己为先，倒也算不上大错。”

&esp;&esp;可及至听了永巷之事，便沉默了。

&esp;&esp;错一次也就罢了，可她挨了太后训斥之后显然没半点悔改的意思，不然也不至于做出

&esp;&esp;薄太后这个人，早些年掌后宫大权，杀伐决断，诸事料理得挑不出一点错来，二子一女也教养得极好。后长子登基为帝，不出一年她便搬去了兴庆宫，将大部分事宜都交给了皇后，自己懒得再费心。

&esp;&esp;原以为是到了能安心清净修养的时候，却不料到如今，竟然还要为孙辈的人操心。

&esp;&esp;收到太极殿抄送来了第二份奏折时，薄太后大略扫了眼，便先叹了口气。

&esp;&esp;“宋予夺一死，西域叛军联合周遭小国反扑，大军退守寒石关。”薄太后捏着那雪白的笺纸，自语道，“不过先前那一场大捷应当也让叛军元气大伤，如今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加之入了冬，只要守好寒石关，他们一时半会儿大抵组织不了什么成规模的大战了……”

&esp;&esp;这些朝堂之事花嬷嬷不大懂，故而也没插话，将换了炭的手炉放入绣囊中，给了薄太后。

&esp;&esp;薄太后接过手炉来，随手将那笺纸给了她：“这倒也还罢了，比早前的境况还要好上几分，等皇上与朝臣商议吧。”

&esp;&esp;花嬷嬷低头看了眼笺纸，边关战事如何、死伤如何这样的一眼略过，她注意的则是宋予夺的状况。及至看到奏折中说宋予夺坠崖不知所踪，搜寻未果之时，随即变了脸色：“这奏折中虽未明说，可宋将军怕是凶多吉少啊。”

&esp;&esp;“凶多吉少”都算得上是委婉的说辞了，朝堂那边商议之时，必然是直接按宋予夺已殉国来算的。

&esp;&esp;薄太后心下了然，又叹道：“他这一死，宋家长房的血脉可就断绝了。”

&esp;&esp;当年宋予夺的父亲便是战死在西域，如今兜兜转转，他竟也是如此。

&esp;&esp;宋家是武将世家，当年先祖在乱世之中随武帝征战拥护武帝登基，数百年来为大梁鞠躬尽瘁，死伤不知凡几。

&esp;&esp;十年前宋予夺父亲为国捐躯，因着这个缘故，皇上对宋予夺格外看重些，算是荫蔽了后人。可如今宋予夺又战死，连点血脉都没留下，又能荫蔽何人？

&esp;&esp;金银玉石，功名利禄，都不过是补偿罢了，又怎么抵得上宋家数代名将的性命。

&esp;&esp;花嬷嬷原是想提一提锦成公主的婚事，见薄太后竟压根没管这事的意思，只好掩下，转而说道：“宋家长房就只剩了个姑娘了，叫做宋予璇。秋末您邀贵女们到兴庆宫小住，她也在其中，性情模样倒好，只是却是个没心机的。宋将军在时倒还好，好歹有撑腰的人，如今他出了事，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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