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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第1页）

&esp;&esp;若是旁人，必唯恐下属臣僚看见自己惶恐无助之态，曹操却是坦坦荡荡，既然想哭，便不怕人笑，所谓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即此意也。

&esp;&esp;樊瑞深深一拜：“哥哥博古通今，竟对曹操之心事洞若观火。可惜时隔千年，这番话传不到曹孟德耳中，使他也悟出德之可贵。”

&esp;&esp;曹操摇头：“都说英雄无悔，可人活一生，谁能无悔？操以垂暮之年，辗转于病榻之上，前尘种种，历历目前，你道他心中真个无悔么？德本无形，天地自知，可惜，明白过来道理，也用去了一生。”

&esp;&esp;樊瑞是全真出身，对这些问题感触最深，叹道：“是啊，人生苦短，万事苍茫，活明白了，一生也过去了，谁又能重活一场呢？”

&esp;&esp;曹操似乎心情好了些，眉毛一扬，泛起笑意道：“若那厮能重活一场，必当为生民造福，为子孙积德，为万世开太平。”

&esp;&esp;众人之前压抑的不敢多语，见曹操情绪恢复了，也终于没了压力，一起大笑起来，黄文炳高声赞道：“以魏武之雄才，若定下这番抱负，真正是万民之福，天下之福也！不过我看武家哥哥雄才大略，也未必就输于前人！”

&esp;&esp;众人尽皆称是，曹操哈哈大笑，在众兄弟簇拥中前行。

&esp;&esp;忽然心有所感，回头看去，眼神微微恍惚，仿佛看见遥远时空的彼端，有一个拿着经书、佩着宝剑的敦实青年，歪着脑袋，看着头顶湛蓝蓝的天空，脸上带着不正经的笑意，仿佛想象着自己当上大汉征西将军后，抢了鲜卑王大小老婆的风光。

&esp;&esp;噫！

&esp;&esp;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

&esp;&esp;哥哥到底最疼谁

&esp;&esp;被樊瑞一句“盗墓贼缺阴德”扎了心的老曹，一下想起了许许多多被他刻意封藏的旧事，倒是因祸得福，上辈子临终前模模糊糊的一些念头，忽然尽数明白通达，只觉心里仿佛擦去了厚厚尘埃，愈发清亮明白。

&esp;&esp;暗自道：“我这一年来做事，和往昔有些不同，本道是年轻之故，看来竟是不止。也罢，难得重活一次，总当有些不同。”

&esp;&esp;芒砀山名气不小，山却着实不大，游了两三天，便无新意，曹操便决定出发上路。

&esp;&esp;近两千人的队伍，如何走是个问题，众人商量一番，曹操定下方略，共分为四队。

&esp;&esp;彭城门前一声吼

&esp;&esp;丁酉年，六月初九，小暑。

&esp;&esp;随着芒砀山山寨燃起大火，郭盛、樊瑞带领的第四支队伍也开出芒砀山。

&esp;&esp;曹操和栾廷玉、李逵都骑了马，与郭盛等同行，走出山林不久，便到了分岔口。

&esp;&esp;由此去阳谷县要往北直走，沂水县却转向东行，待过了徐州，便至沂州境内，至于沂水县，乃是沂州东北角上，路程约八百里。

&esp;&esp;三人别了大队，行了一日，遇见个村庄，找到村中保正，借宿一宿，次日又走，下午时到了彭城县。

&esp;&esp;彭城县乃徐州县治所在，颇为繁华，栾廷玉见了，避开李逵，低声对曹操道：“哥哥，小弟虚度三十余岁，一心只知打熬身体、使枪刺棒，可如今竟连石秀也战不下，心中很是伤感。”

&esp;&esp;曹操斜睨着他道：“有话直说无妨。”

&esp;&esp;栾廷玉吞口口水，露出期待的笑意：“小弟意思，此处乃是南北要冲，其中必有秦楼楚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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