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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第2页）

&esp;&esp;“你怕死？”方泾问他。

&esp;&esp;“我不怕死！”德宝有些虚，可还是坚定的回他，“我知道这事儿是要掉脑袋的诛九族的。我没九族，就我一个。凌迟我也不怕，剥皮我也不怕。只要老祖宗能活，我德宝的命算什么。”

&esp;&esp;“我瞧你浑身抖如筛糠，大汗淋漓，经不起大事儿的孬种。”

&esp;&esp;德宝不服，结结巴巴说：“这、这逆天而行的事儿，还用得是皇帝的命。我、我……怎么能不惊慌啊！我可是连只蚂蚁都没碾死过呢。”

&esp;&esp;方泾周身那种阴冷的气息，在听完德宝磕磕盼盼的话后，终于淡了一些。

&esp;&esp;他抱着膀子继续看天。

&esp;&esp;“我条命，是老祖宗给的，他就是我亲祖宗。别说是陛下以命换命，就算是赵家列祖列宗的命，在方泾眼里，都不如老祖宗的金贵。”

&esp;&esp;德宝怔怔的看他，方泾于是笑了，指了指天，道：“紫禁城这四角儿的天地太窄了，只容得下老祖宗一个人在我心头。”

&esp;&esp;

&esp;&esp;他们站得离后殿有些远。

&esp;&esp;可还是隐约有些话能让少帝听见。

&esp;&esp;百里时为他扎针止痛，亦听见了几句，笑道：“卧榻之畔岂容这样有异心之人存在？”

&esp;&esp;少帝忍痛闭眼也不说话，待百里时行针过百，他冒了一层薄汗，心悸的感觉才缓和下来。

&esp;&esp;百里时收针的时候，他声音沙哑道：“他身边总得有几个忠心的。”

&esp;&esp;少帝声音疲倦，已是强弩之末，却已经换了话题：“朕问你，你说大荒玉经前七式是做阴阳调和为主，于身体无大影响，为何朕已心悸了两次？”

&esp;&esp;百里时叹了口气：“行大荒玉经，是采阳补亏之术，这个‘阳’陛下也是知道的，不只是阳元，更有阳寿。”

&esp;&esp;他的话犹如千钧，可少帝却极为平静：“我知道。”

&esp;&esp;“傅掌印身体千疮百孔，大限将至。且自身亦有死意。如今陛下非要逆天而行，以自身之寿命去力挽狂澜，非要让傅元青久活，自然会有反噬。只是……从宫墙内的海棠

&esp;&esp;“太祖皇帝以前朝为镜，防外戚专政，洪武元年便重新修纂《女训》，又倡《女德》、《烈女传》，为祖宗家法。又曰凡天子、亲王之后、妃、宫嫔，慎选良家女为之，进者弗受。故，自开朝以来，后宫女子多采之民间。”内阁次辅衡景自正月间下朝被踩断腿后，今日是第一次来文渊阁。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在案前走了几步。

&esp;&esp;於闾丘捏着胡尖微微颔首：“衡阁老所言极是。”

&esp;&esp;“那老朽便不明白了，首辅既已清楚太祖遗训，在选后一事上，於阁老为何却力荐权家女子？！”衡景质问。

&esp;&esp;於闾丘笑了笑道：“衡阁老，应知道当今太后便是陛下龙潜时的正妃，太后之名当年亦在京城内远播。既已有先例，我等效仿便不算越界。”

&esp;&esp;衡景皱眉：“於阁老……”

&esp;&esp;於闾丘又道：“后少帝尚未弱冠，亦需要前朝支持，若届时根基不稳，尤其是兵权……定……”

&esp;&esp;他的声音小了下去。

&esp;&esp;未曾进入文渊阁内，按照规矩站在外间堂屋的傅元青静静听了几句，便抬目而望。

&esp;&esp;文渊阁就在端门东侧，是离宫外最近的地方，傅元青看着那檐上的骑凤仙人欢喜的带着五脊六兽朝着宫外的方向眺望，仿佛下一刻就要跃出去，不知道为何有些艳羡。

&esp;&esp;然而这种艳羡没有持续多久，就听见了匆匆的脚步声，浦颖拿着奏折正跨进内阁堂内正门。

&esp;&esp;他看见屋里的傅元青就是一怔：“你、你怎么在这里。”

&esp;&esp;傅元青掖手作揖道：“奉陛下口谕，就立后一事等内阁诸位大学士议个办法。”

&esp;&esp;“他们在议？”

&esp;&esp;“是。”

&esp;&esp;“内阁三位都在？”浦颖又问，“於闾丘、衡景、於睿诚。”

&esp;&esp;“正是。又请了礼部尚书师大人过来同议。”

&esp;&esp;“那你怎么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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