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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第1页）

&esp;&esp;一时之间，白飞鸿居然感到手足无措。

&esp;&esp;她只能扣紧了希夷的手腕，竭力将自己的灵力灌注进去。

&esp;&esp;即使只是涓流也好，她也想缓解一下他的痛苦。

&esp;&esp;然而，却有一只手，轻轻抚上了她的面庞。

&esp;&esp;“不要哭，我不要紧。”

&esp;&esp;希夷轻声说，那只手想要拭去她的眼泪，却因为染了血，在她眼角拖曳下长长的血痕。

&esp;&esp;希夷咳嗽着，为此稍稍感到抱歉。

&esp;&esp;他明明是想要擦去她的眼泪。一不小心，却弄得更脏了。

&esp;&esp;就好像他明明是为了救她而来，最后却是她反过来救了他，还被他的样子弄哭了。

&esp;&esp;——我似乎也没资格说他们本末倒置。

&esp;&esp;希夷想。

&esp;&esp;远远的，他感应到了几道灵力正在飞速接近。

&esp;&esp;为首的人是卓空群——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天魔与烦恼魔绝不会是这个人的对手。就算他已经失去了过半修为，衰老到了如此地步，他终究还是这一代的昆仑墟掌门。是自己所熟知的那个人。

&esp;&esp;至少现在，有他们在的话，白飞鸿会是安全的。

&esp;&esp;希夷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esp;&esp;“师父？”

&esp;&esp;白飞鸿的声音变得焦急，但也在他的耳中渐渐模糊起来。

&esp;&esp;他连说话的力气都失去了，只好用指尖碰一碰她的手腕，算是微不足道的安慰。

&esp;&esp;只是……有点累了。

&esp;&esp;他想。

&esp;&esp;稍微休息一下，很快就好。

&esp;&esp;不会很久，所以……

&esp;&esp;你别再露出这种表情了。

&esp;&esp;覆盖了魔域的薄霜一分一分退去，天上的白月也渐渐黯淡了她的光辉。在遥远而又悠久的风声之中，久违的，希夷想起了那段遥远的记忆。

&esp;&esp;说是“记忆”……或许也并不恰当。

&esp;&esp;归根到底，那不过是这双眼睛，在某一日的假寐之中，偶然窥探到的“往事”罢了。

&esp;&esp;既是自己也不是自己的“希夷”，某一日的记忆。

&esp;&esp;那时候的白飞鸿还没有下山，那时候的希夷也依然厌倦着人世。

&esp;&esp;那时候的闻人歌生了病，不便再去太华之山诊治，便以“为了方便治疗”为名，强行将希夷带去了不周之山。

&esp;&esp;要说的话，他其实也没有很想活下去，之所以会答应闻人歌，也不过是懒怠去寻一个拒绝的理由。那个男人在医修之道上异常顽固，比起说服他，顺从他的提议反倒要省力很多。

&esp;&esp;于他而言，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esp;&esp;那一天，他独自坐在半山的亭子里，眺望着无尽的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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