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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鸳鸯。&rdo;他说。&ldo;对对，成双成对，白头到老!&rdo;她高兴得真蹦，&ldo;红烛高烧，一对璧人!她跟孙策真的好般配呀!&rdo;&ldo;嗯。般配。&rdo;他拽住傻蹦个不停的她，抱住她的腰，麻利地将她扛在肩头，大步向前走去。&ldo;小猴……&rdo;她唤他的名字，&ldo;我也想穿那样的鞋子呀!你送我一双好么?你不是神仙吗?&rdo;&ldo;好，我送你。&rdo;他走得很稳，怕颠了她似的。三月眨巴眨巴迷蒙的醉眼，突然用力捶他的背，大笑：&ldo;哈哈，你送我鞋子，我也穿不了呀!我没有脚啊!没有脚啊!&rdo;她反手过去撩起她长长的罗裙，膝盖以下，空空如也，&ldo;义父说，你们就算变成人的样子，也是没有脚的!&rdo;&ldo;把裙子放下，小心着凉了。&rdo;他把她的手拉开，整理她的裙子。她的笔越来越小，也不胡闹了，喃喃地说：&ldo;小猴，义父说我，还有木生跟烟夏，说我们不是风筝，是飞天!飞天哦!天生就有资格位列仙班的妖怪!说天界的神，个个都喜欢我们。我们可以听到人们的愿望，藏在心里的愿望呢!&rdo;&ldo;哦。&rdo;他淡淡应着。她继续喋喋不休：&ldo;这次被选中的，是去为战神工作呢!战神好厉害的!木生可想去了。我不去，我就留在家里，看你剪窗花，吃烤鱼，好不好?&rdo;&ldo;为何不想去?&rdo;他问。她用力摇头：&ldo;不知道，义父说，每个飞天都有一根线拴着，那根线还会变颜色，变了颜色的时候，就可以交给天神了，他们就可以带走我们了。可是，要为什么要给他们呢，我又不认识他们。他们拿走我的线，我是不是会被他们绑住呀?&rdo;她突然大叫，&ldo;不要绑着我!我要飞，飞到曲阿，他在那里修了一座屋子，有桥有流水，竹叶上还挂着露珠。&rdo;他默默地听着，走过一座石桥，将她轻轻放下来，靠在一块青石上，又脱了自己的外衣给她盖上。&ldo;嘻嘻，告诉你一个秘密。这秘密我只告诉过木生跟烟夏，你是第三个知道的呢。&rdo;她的头依着他的肩膀，把手指入在嘴唇上，&ldo;那年在曲阿，他的宅子里，掉进水池的那个是我，不是大乔!&rdo;&ldo;是你还是大乔，重要么?&rdo;他看着她撅起的嘴，笑了笑。她的头垂得更低了：&ldo;不重要。可他问了我的名字，问我家在何处。大乔就在我旁边，他什么都没问她呢。&rdo;&ldo;嗯。他喜欢你，不喜欢大乔。&rdo;他直白地说。她傻笑了半晌，又耷拉下眉毛：&ldo;可大乔是我的好姐妹，我听到她心里的愿望。&rdo;她把头埋得更深了，声音越来越小。&ldo;睡吧。&rdo;他把衣服给她盖好。她摇头：&ldo;不睡。&rdo;她没醉呢，什么都听得清楚，看得清楚。那是五年前，乔老头带着他的女儿来拜访义父，请义父入朝为官。乔老头每天都来游说义父，还干脆在附近找了房子住下来。他们谈天下，谈政治。她听不懂，倒是跟他那对花儿一样娇媚的女儿成了好友。豆蔻年华的女儿家，不需要任何刻意的努力，只是交换一两个所谓的小秘密，便成了金兰姐妹。大乔小乔孝聪慧过人，尤其是大乔，明朗豁达，外形虽然娇弱，心胸似比男儿家更开阔，见识也更胜一筹。许多个星月当空的夜里，她跟大乔并肩坐在天井里，说着女儿家的小心事，连吹过的风都散着甜甜的味道。她没有双脚这个秘密，被一阵大风暴露了。大乔当然是惊讶的，但是没有逃更没有任何鄙夷或者恐惧的神情。她告诉大乔，她天生没有脚，所谓的走路，其实是漂浮，所以她的裙子总是那么那么长。我是一只妖怪‐‐她对大乔坦白，甚至做好了失去这段友情的准备。可是，大乔只是替她整理好了裙衫，说，姐妹就是姐妹，妖怪不妖怪，有什么打紧。她愣了很久，眼泪在眶里打转。那段时间，是最快乐的。她学会了驾云，常背着义父，偷偷带着大乔跑去很远的地方玩。记得那个夏日的午后，她们落在了曲阿的某座山下，好奇原她们，被眼前那宅子里传出来的琴声吸引。偷偷潜入，循声而去，谁料她粗手笨脚，竟落入水池，惊动了抚琴的人。就这样，她在一生中最狼狈的时候，见到了那个人。他把她从池中抱起，隔着满眼的水渍，她看到了这一生一世也忘不了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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