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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第2页）

&esp;&esp;黄维忠跟在殷鹤成后面，殷鹤成却在楼梯转折处停步，黄维忠去看他，只听他说：“你明天去一趟监狱，把顾勤山和他妻子都放出来，总这么关着也不是事。”

&esp;&esp;舆论风波

&esp;&esp;，刊登在报纸最显著的版面。

&esp;&esp;孔教授眼里容不得沙子，将一叠稿件仍在桌子上，“舆论的意义就在于监督政府，这种不敢说真话的报纸办着有什么用？还写什么中日友好？什么恢复名誉？我看明天新一期的《新中报》就不用发行了。”

&esp;&esp;何宗文看了孔教授一眼，叹了声气。这样昧良心的文章登上报纸，真的还不如不办！

&esp;&esp;顾舒窈从何宗文办公桌上拿起那张通知看了一眼，原来是这样恢复名誉的，他想要看，她就写给他看！

&esp;&esp;“我来写！”

&esp;&esp;顾舒窈说完，孔教授和何宗文惊讶地望向她，“你要写什么？”

&esp;&esp;“不是要恢复他们盛军将领的名誉？我来帮他！”顾舒窈虽这么说，可听她的语气，不难听出她话里有话。何宗文很少见她这样生气，想劝她先冷静，却发现她已经坐在桌前写了起来。

&esp;&esp;顾舒窈一提笔便觉得怒气上涌，她之前和一些盛军将领都有一些接触，像陈师长这样的酒囊饭袋她也见过不少，顾舒窈知道殷鹤成内心深处其实也瞧不起他们，他几次整顿军纪，便是要改善军中的风气。于是她索性称赞他们盛军军纪严明，将领们全部自律英明有担当。又开始表扬盛军的统帅以家国为先，精忠报国。然而，她却在最后写道：“军人以保家卫国为职，盛军将领深明此意，不似某舍家国天下而逐己利之所谓优秀将领，其真乃“鸡立鸡群”！”

&esp;&esp;顾舒窈原以为殷鹤成和他们不一样。可一个在国家民族的浩劫面前，他为了稳固他在燕北六省的地位，因为一己私利而答应丧权辱国的条款，算什么优秀将领？和他们不过是一丘之貉。

&esp;&esp;顾舒窈写完，曾庆乾过来看她写的文章，然而像他这样不苟言笑的人，拿过她的社论一看竟也笑出了声，前面明褒暗贬，最后用一个“鸡立鸡群”点题，就差没有指名道姓了。

&esp;&esp;林北一战，他殷鹤成声名鹊起，剿匪新闻刊登在国内各大报社上，一时之间成为国内闻名的优秀将领。而这些有名的将领中，名字中带“鹤”字的只有他一人，正好又是这样的舆论风口，“鸡立鸡群”这四个字指代的是谁，再明显不过。

&esp;&esp;何宗文见曾庆乾这样反应，有些好奇，接过那篇社论从头到尾阅读，开篇就觉得是在言辞犀利暗贬盛军的军官，后面夸赞的那位统帅他更能感觉到顾舒窈是在暗讽殷鹤成，而看到最后一段时他更是惊讶地看了一眼顾舒窈。鸡立鸡群，这已经不算是暗讽了！

&esp;&esp;《临时报律》虽然规定不许污秽他殷鹤成的名誉，冷嘲热讽却管不着。因为《临时报律》的影响，盛州的报社虽然都刊登了恢复他们名誉的文章，可那通告阻不住文人的愤慨，借古讽今者有之，含沙射影者亦有之，但像顾舒窈这样直接冲着他殷鹤成去的却不多。他原以为顾舒窈会选择避嫌，可顾舒窈却并不避讳，他记得她上次说相信愿意相信殷鹤成的话，如今看来她的怒气不比任何人轻。顾舒窈发表这篇社论用的正是她之前“书尧”这个名字。

&esp;&esp;因为被刊登在最显著的版面，买到这份《新中报》的人一眼便可看到顾舒窈这篇文章，看到前几段“明褒暗贬”时心领神会一笑，而最后那一句更是大快人心！这才是卖国贼该得的名声！

&esp;&esp;吴楚雄一向憎恶殷鹤成，看到这篇社论后，特意来找何宗文。他也是西语系的学生，也修法语，他以前就知道书尧这个人的存在，不过他一直认为书尧是个精通法语从法国留学回来的男人，但没有见过他的真容，而这回竟在报纸上看到他这样言辞犀利地批判殷鹤成，便想着书尧应该在盛州，生了结交的想法。

&esp;&esp;不过吴楚雄找到何宗文时，何宗文却遗憾地告诉他，书尧已经回法国了。

&esp;&esp;不过顾舒窈和曾庆乾他们仍嫌不痛快，他们索性将十项条约的事情印成无署名的宣传册。曾庆乾已经和几位外校的负责人商量好，两天后就组织全盛州的学生罢课、上街游行，趁着条款签订之前，给政府施加压力。

&esp;&esp;另一边麓林官邸中，田中林野的侍从刚刚离开，殷鹤成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桌上田中林野留给他的请柬出神。

&esp;&esp;任子延正好到官邸来，任子延敲了下殷鹤成书房的门，黄维忠过去开门，殷鹤成见是任子延，点了下头，黄维忠便将门拉开请任子延进来。

&esp;&esp;任子延对着黄维忠摇了下头，“啧啧啧，你真是见外，他妈连我都防着。”黄维忠平时并不重要，毕竟现在是关键时期。

&esp;&esp;任子延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封请柬，啧啧称奇：“要我说，这位田中君还真是沉得住气。”

&esp;&esp;殷鹤成不以为然，“早在日本的时候，我们就据此时谈过相互的看法，他早就知道我的态度。”

&esp;&esp;殷鹤成想了想，又说：“我的老师田中相本正在谋求连任，去年日俄战争因为军给不足吃了败仗，所以日本政界都在盯着燕茫铁路。如果拿不下这条铁路，田中相本明年的连任并无希望。所以田中林野才会来找我。”

&esp;&esp;任子延看了一眼殷鹤成，“那你打算怎么办？”

&esp;&esp;殷鹤成敛了下目，“我和田中林野一直是朋友，他想去燕西骑马，我就陪他去，使团抵达盛州我也大可装作不知道，但是只要他敢向我开那个口……”殷鹤成没有再说下去，反而笑了一下，那笑却是透着一两丝苦意。

&esp;&esp;战争面前，站在不同的立场上，各为其国，师恩、友谊又怎么能维系？

&esp;&esp;“雁亭，你这样我不反对，但是你要当心你那叔父，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在田中林野面前鞍前马后的，只是现在田中君不怎么愿意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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