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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万家凰几乎红破了一张脸:“我怎么就二十七八了?我明年才二十六!再说您自己在外玩乐的时候,就自诩风流名士,说什么不把俗人眼光放到心上,还说什么笑骂由他笑骂,我不过是一时失足掉进了坑里,就被您污蔑得这么不堪,您不问问我摔没摔出伤来,反倒给我甩脸子看,世上哪有您这么不疼儿女的父亲?”
&esp;&esp;两人吵到这里,因厉紫廷上了马车,所以暂且告一段落。厉紫廷坐在万家凰旁边,一边用手帕缓缓的擦手,一边看了看这父女二人。
&esp;&esp;万里遥冲着他“哼”了一声:“小子,你这回可如愿了吧?”
&esp;&esp;厉紫廷向他微微一笑,也不知道是得意还是羞赧。
&esp;&esp;万里遥又道:“也好,女大不中留,可是这婚礼,怎么着也得定到年后去了吧?”
&esp;&esp;厉紫廷答道:“万伯父现在就如同我的父亲一般,我自然是全听伯父的安排。”
&esp;&esp;万家凰横了他一眼,倒是不意外,因为这家伙向来如此,总能以着非常冷峻和自然的态度,说出肉麻话。
&esp;&esp;暗中一只手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粗糙的,温热的,有着薄薄的硬茧和修长的手指。
&esp;&esp;她没有躲,手腕灵活的一转,她与他掌心相贴、十指紧扣。
&esp;&esp;——
&esp;&esp;这一夜的大闹,或许是因着当局者迷的缘故,众人返回平川县城之时,还没觉怎的,万家凰和厉紫廷那两位当事人,尤其是心花怒放,只顾着喜孜孜。
&esp;&esp;直到一夜过后,他们恢复了理智,回首昨夜,才又知道了害臊。尤其是那万家凰,不但心灵羞涩,肉体——从屁股到大腿——也摔得一片紫红,疼得简直是站不起坐不下。
&esp;&esp;她不好意思声张,翠屏拿来了药酒要给她搽,她忍痛做出个云淡风轻的样子,对着翠屏摇头:“摔了一下子而已,又没怎么着,哪用搽这个?还弄得一身药气。”
&esp;&esp;翠屏信以为真,收起了药酒,这时房门一开,厉紫廷带着一身寒气进了来,手里托着个小瓷瓶。进门之后,他直接把小瓷瓶递向了翠屏:“专治跌打损伤的药油。”
&esp;&esp;翠屏连连的摆手:“厉司令,多谢您,我也刚向张明宪要了药酒过来,可是小姐不肯用,说是摔得不重。”
&esp;&esp;厉紫廷没说什么,只将瓷瓶放到了桌上。等翠屏出去之后,他才抬头望向万家凰,笑了一下。
&esp;&esp;万家凰也笑了:“今天怎么没出城去?”
&esp;&esp;“今天没心思出城。总觉得有些恍惚,怀疑昨夜是梦。”
&esp;&esp;万家凰扭了身,凝神去看那立柜门上的雕花,言语喃喃的:“若真是梦还好了……怪不好意思的。”
&esp;&esp;厉紫廷走到了她身后,语气也是迟疑:“别人谈恋爱,应该不是我们这样的吧?”
&esp;&esp;万家凰忍不住一笑:“谈恋爱谈到坑里的,我们大概算是天下独一份了。”
&esp;&esp;厉紫廷垂眼望着她从衣领里露出的一截白脖子——她原本是摩登的烫发,从北京出发之前烫的,如今那发卷隔了许久不得巩固,渐渐的松弛,没了型款,被她干脆编成了一条半长的辫子。黑辫子配着白脖子,越发显得她那皮肤细腻如玉。
&esp;&esp;望了片刻之后,他鬼使神差的俯下身去,把冰凉的鼻尖凑上了她的后脖梗,深深吸了一口气。香甜而暖的气息瞬间融入了他的五脏六腑,他几乎是眩晕了一下。她吃了一惊,想要转身,然而晚了,他抱住了她,直接把嘴唇贴上了她的脖子。
&esp;&esp;她战栗着半闭了眼睛,气息乱得像是在喘。有无形的火花顺着她的肌肤蔓延,她抬起一只手向后摸过去,摸上了他的面颊,他的耳朵,他的肩膀。
&esp;&esp;最后,他抬起了头,在她耳畔呢喃:“越来越像一个梦了。”
&esp;&esp;她挣扎着回过头去看他:“傻瓜,才不是梦。”
&esp;&esp;他扳着她的肩膀,让她转向了自己:“我们先订婚吧,先订婚,过了年再结婚。”
&esp;&esp;她红着脸向他笑:“照理说呢,自然是要先订婚,不过我们也可以不必讲那些虚礼。”
&esp;&esp;“我想先取得一个身份,先成为你的未婚夫。”
&esp;&esp;“为什么?”
&esp;&esp;“万一哪天我又把你气跑了,追起来也理直气壮一些。要不然,确实很像是强抢民女。”
&esp;&esp;“那你不会不气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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