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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第1页）

&esp;&esp;“你会写字？”她问道。

&esp;&esp;“奴婢只会一点。”他战战兢兢地回答。

&esp;&esp;“来。”贤妃向他招手。

&esp;&esp;他膝行着挪到近前。那只扬起的手，并未狠狠地落到身上，而是拿着笔，改了信中的几个字。

&esp;&esp;“以后写信时避着人，别叫人知道你会字，不然几十棍落在身上，哪还能有命在。”

&esp;&esp;他想起紧随而来的几位娘娘，她们宫中确实有被报给皇帝，活活打死的内侍，死因便是读过书，心里不禁一凉，磕头谢恩。

&esp;&esp;“这落款怎么就一个汪字，你不会写名？”

&esp;&esp;他怔了怔，才说：“回娘娘，奴婢还未取名，入宫后叫奴婢什么的都有，横竖知道是奴婢这个人就行了。”

&esp;&esp;“好好的人，怎么能没名，我赐你个学名罢。”

&esp;&esp;贤妃上下打量着他：

&esp;&esp;“你为人听话肯做事，只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小小年纪合该活泼点才对，那便唤作‘从悦’吧，顺从的从，怡悦的悦。”

&esp;&esp;她本打算告诉他这两字怎么写，外头却忽有脚步声传来。

&esp;&esp;贤妃将信递给他。他慌忙藏了，打开门，有宫女低头行礼：“娘娘，圣上那边传话来，请您留灯呢。”

&esp;&esp;那夜贤妃侍寝，没能教给他字。

&esp;&esp;他地位不算高，不能时时到她身边伺候。时间一长，娘娘就忘了这回事。

&esp;&esp;他学会名的写法，还是多年后，在一封弹劾的奏章上见到的呢。

&esp;&esp;“是……”汪从悦低了头，枕在少女颈窝处，终于叹出口气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说不得要以命相酬了。”

&esp;&esp;小婴儿

&esp;&esp;秋枕梦送汪从悦出门的时候，天色还暗着。

&esp;&esp;她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他。

&esp;&esp;汪从悦安抚地摸着她的发髻，无数言语噎在喉头，良久后才道：

&esp;&esp;“妹子，我两日后回来。你安安生生等着我，放宽心。”

&esp;&esp;秋枕梦松开手，站在门前，望着汪从悦的马车渐渐远去。

&esp;&esp;·

&esp;&esp;进入宫禁中时，天刚蒙蒙亮。

&esp;&esp;这时候还不必进衙门，汪从悦疾步往冷宫中行去，于门前搜查了携带之物，这才得以进入。

&esp;&esp;贤妃躺在游廊上，缩着身子，头发蓬乱。

&esp;&esp;一个托盘放在不远处的地上，上面摆着两只碗，里头的东西全都凉透了。

&esp;&esp;听到脚步声，贤妃挣扎着坐了起来。

&esp;&esp;她半阖着眼向来人望了好一会儿，才绽开一抹笑，哑声道：

&esp;&esp;“如今别人都不来了，怎么你还过两三日，就来一趟。”

&esp;&esp;汪从悦目光停留在托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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