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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2页）

&esp;&esp;“那是山匪所为。”李霄一锤定音。

&esp;&esp;待朱正豪离开后，李霄唤来葛舟尧：“明日给道录司传话，就说朕问他，神仙是不是只保佑富贵人家。”

&esp;&esp;道录司是管束道门的官职，葛舟尧不明其意，却也不能对一国之君刨根问底，在翌日下朝后拦住道录司，转述了李霄的话。

&esp;&esp;道录司脊背一寒，月老庙建在天子脚下，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视下，他岂会不知姻缘牌之事。

&esp;&esp;这件事的伊始是贵女们主动要求的，她们觉得廉价的竹片不符合天子的身份，也无法表达她们的诚意，而庙里因此增加了进项乐见其成，双方一拍即合，皆大欢喜。

&esp;&esp;他不欲招惹那些贵女背后的世族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sp;&esp;但这个皆大欢喜之上还有一个前提，李霄不知或是默许，若真要追究，利用神佛之力将旁人与天子束缚在一起，抄家砍头也能说得过去。

&esp;&esp;届时，他自是首当其冲，其后牵连甚广，那些贵女所在的世族定会奋起反抗，致使悲剧重现，江山易主，而他会成为史官笔下的千古罪人。

&esp;&esp;在脑补了新王朝覆灭的全过程后，道录司连朝服都没来得及脱，直奔月老庙，命人攀梯拆姻缘牌。

&esp;&esp;驻庙的道士们急得跳脚，上前抱大腿劝阻：“哎呦，不能拆，拆旁人的姻缘牌会遭天谴，断绝姻缘。”还会断绝他们的财路，此外，若是贵女们追究起来，他们可担待不起。

&esp;&esp;道录司扫了他们一眼：“拆自己的牌子不会遭天谴。”

&esp;&esp;伴着话音，所有的道士同时瘫跪在地。

&esp;&esp;总不会是贵女们委托道录司拆姻缘牌，只能是那位。

&esp;&esp;道生要完。

&esp;&esp;在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姻缘树顶秃了，拆下去的“罪证”在

&esp;&esp;◎越早越好◎

&esp;&esp;武乡侯世子隔三差五寻花问柳夜不归宿，失踪第一日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失踪第二日武乡侯问了一嘴，武乡侯夫人担心儿子被责骂，找了个由头搪塞过去，失踪第三日武乡侯夫人慌了，她对自己的儿子很了解，喜新厌旧，从未有哪个女人能勾住他超过三日，不得已对武乡侯道出实情。

&esp;&esp;武乡侯当即倾全府之力联合官府一同搜寻武乡侯世子的下落。

&esp;&esp;失踪第四日，有人发现武乡侯世子的财物出现在当铺、赌坊、黑市等地，却没能找出是何人所为。

&esp;&esp;失踪第五日，一个采药人在月老庙附近的山坳里偶然发现二十多具残破腐坏的尸体。

&esp;&esp;经武乡侯夫妇辨认，正是武乡侯世子和他的小厮，以及随行的护卫。

&esp;&esp;死前与人交过手，死后尸体被野兽啃食过，随身的财物俱失，武乡侯世子身上衣服的料子都是珍品，被扒得只剩下一条亵裤，由此，官府推断是山匪所为。

&esp;&esp;山匪与寻常的小偷小摸不同，人数众多，穷凶极恶。

&esp;&esp;五日，足够朱正豪抹去所有痕迹，设下障眼法，但武乡侯究竟会如何看待此事尚不得而知，便暗中监视着武乡侯府的动向。

&esp;&esp;又过了三日，他向李霄禀报打探到的情报：“武乡侯从兵营调派了千人剿匪，暗中命人拟了一份近日曾去过月老庙参拜的世家名单，从中挑出半数追查。”

&esp;&esp;李霄挑眉：“如此说来，武乡侯怀疑是其他世家所为，且怀疑的对象竟有如此之多。”

&esp;&esp;他眼含讥诮：“这些世家在朕的面前一呼百应，朕还以为他们彼此之间都是世交，只有朕是他们的仇敌。”

&esp;&esp;有些话李霄可以说，朱正豪却不敢接，他就着先前的话头继续往下说：“武乡侯的母亲与寿亭侯夫人自闺中就不对付，武乡侯年少时喜欢吏部尚书夫人，吏部尚书夫人选择嫁给了吏部尚书，三家因此结怨，武乡侯世子曾向平宣侯嫡女求亲被拒，私下里纠缠过几次，被平宣侯世子撞见，打断了他的胳膊，武乡侯夫人……”

&esp;&esp;他絮絮叨叨念了好长一串才打住，所提之事有公有私，有轻有重，牵涉之广，囊括了京中近半数世家的几代人。

&esp;&esp;说是世交也没错，只交善还是交恶就两说了。

&esp;&esp;打从新君进了京，各大世家心照不宣地掩下前仇旧怨，联合起来向新君示威，如今被丧子之痛冲昏了头的武乡侯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在他看来，区区匪寇对他儿子出手的可能性不高，没有旁的线索就广撒网，把有龃龉的人家全都列为怀疑对象。

&esp;&esp;不过他注定要失望了，他从始至终都不知道锦衣卫盯上了他的儿子，更想不到李霄会出现在那里，没有把他算在其列。

&esp;&esp;李霄初闻感到惊诧，听到后面勾起唇角：“今后多留意一下这类事。”

&esp;&esp;硬碰硬远不及从内部瓦解敌军更有趣，这恰巧是他最擅长的。

&esp;&esp;“是。”朱正豪接着禀报下一件事：“寿亭侯封地铸造私钱的铜来自鲁国公封地的矿脉，鲁国公封地有多处矿脉，除了铜矿之外，还有金矿和银矿，所有的矿脉都已上报朝廷，由朝廷派人接管，臣查阅了工部统计的账册，从前朝至今，产出相差无几，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esp;&esp;也就是说，自前朝起，官矿的产出便只上交一部分，余下的被暗中转移了。

&esp;&esp;区别在于从前偷的是叶家的国库，现如今偷的是李家的国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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