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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第2页）

&esp;&esp;周子轲没说话，马又伸脖子过来蹭他，周子轲上半身向后仰了，和那马近近对视了几秒。

&esp;&esp;“你还没完了。”周子轲轻声道。

&esp;&esp;马儿耳朵动了动，又甩头。

&esp;&esp;一位驯马师正刷马背，周子轲踩着干草走过去，问他把刷子要到了手里。

&esp;&esp;门外有人插话：“周、周先生，那个艾总和甘总还等着——”

&esp;&esp;“让他们先吃。”周子轲的声音从马房里冒出来。

&esp;&esp;“好、好。”那人只好走了。

&esp;&esp;驯马师们安安静静，在四周倒水倒食料喂马，或是捏它的皮肤，测量体温，做一些健康检查。杜师傅帮周子轲给马背上洒水，问他，想好给它取什么名字了吗。

&esp;&esp;周子轲还在刷马背，他衬衫袖口挽了起来。

&esp;&esp;“它以前没有主人，你是它道：“公司都卖了，艺人和员工还不是任人鱼肉啊。”

&esp;&esp;周子轲听了，没再言语。

&esp;&esp;甘霖瞧他没下文了，转头又对着艾文涛侃侃而谈起来。他先是谈他在万邦集团内部，有些朋友，包括这些朋友自己，有的对万邦处理底下公司人事合同的作风都不大认同。接着他又谈起了亚星娱乐，很明显，甘霖对娱乐圈这些事不是太熟，但亚星娱乐有些老一代的国民级别大明星他还是知道的：“就比如汤贞吧，像他那种情况，艾总你猜，万邦是要还是不要他。”

&esp;&esp;小艾总一听“汤贞”俩字，傻了眼了。

&esp;&esp;他瞅了旁边周子轲一眼，赶紧想在周子轲听见以前把这话题转走。

&esp;&esp;谁曾想甘霖对这个话题本身还挺感兴趣的。

&esp;&esp;“我前几天听几个朋友聊了聊，在这个问题上，他们自己还有不少争议，”甘霖回忆道，“有的是觉得，汤贞现在已经过气了，再加上刚又自杀，这几年名声也不好，据说一直在亚星娱乐坐吃山空，亚星娱乐的毛总给他养老啊。那等他到了万邦娱乐，那边的陈老板是不会这么特殊对待了，估计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压根也不会续约。”

&esp;&esp;艾文涛说：“那什么，甘总，咱们上前边——”

&esp;&esp;“但另一些朋友，有一些懂得他们娱乐圈门道的，告诉我，”甘霖沉浸在自己的话题里，“反而就是汤贞目前这种情况——在全国各地都有些知名度，特别是二三线城市那些地方，难得的观众还全记得他。平时看不出来什么，他一自杀，立刻就是震惊全国的重磅新闻。这说明‘汤贞’这个名字在民间仍有一席之地，有其不可替代的价值。”

&esp;&esp;艾文涛说：“甘总，你看你那马，马鞍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掉皮了我看看——”

&esp;&esp;甘霖不被他瞎打乱：“所以像他这种情况，再加上，我听说，汤贞在亚星娱乐的合同只剩下半年了——一旦陈老板看中他的剩余价值，不想放他走，万邦再签他个十年二十年也不是不可能。”

&esp;&esp;艾文涛下意识反驳：“哪有这么随便，合同还是乱签的吗，人汤贞又不傻！”

&esp;&esp;甘霖话藏一半：“我也只是听说啊。”

&esp;&esp;“听说，在亚星娱乐内部，这几年一直安排专人把汤贞藏着掖着地养着……”甘霖说着，又悄声道，“他本人好像早就没什么民事行为能力了吧？”

&esp;&esp;小艾总看他。

&esp;&esp;“不然这天天电视广告上放的，吃中饭时餐厅还播呢，要开什么演唱会，”就听甘霖说，“刚自杀完出院，人就去开演唱会。十有八九是公司控制着，让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不然亚星娱乐白给他养老吗。”

&esp;&esp;甘霖后来又说了些杂七杂八的，说现代社会，时间就是金钱，万邦赶上了汤贞自杀这一波大新闻，确实是不会放过他。又说，只要“汤贞”这名字还有价值，在万邦，他们有一千种方式可以把这两个字变现：“特别汤贞现在，坊间传言，就是个药罐子，很容易听话的。”

&esp;&esp;小艾总原本还成心要转移话题，这会儿他到了周子轲跟前，低声问他，这真的假的？

&esp;&esp;周子轲坐在马上，迟迟回头看了艾文涛一眼：“什么真的假的。”

&esp;&esp;“他刚才说的那些个，”小艾总瞠目结舌，“你没听见？”

&esp;&esp;连艾文涛这等对汤贞其人没有一丝好感的外人，都觉得有点惊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