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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第3页）

&esp;&esp;萧聿拿过一张宣纸，提笔蘸墨，写好，放到她面前道：“这白纸黑字可当诏令，朕不会降罪于你，更不会怪她。”

&esp;&esp;纸上字迹苍劲有力，如同至高无上的权利。

&esp;&esp;真真是字如其人。

&esp;&esp;萧聿凝睇着她，“《霓裳谣》会唱吗？”

&esp;&esp;四月蓦地抬头，与皇帝对视，鼓着胆子，轻声试探道：“秦姑娘在陛下心里……”

&esp;&esp;萧聿唇角起了一丝笑意，“朕拿她当妻子，她与朕闹脾气。”

&esp;&esp;“朕不为难你，不想说便不说，唱一曲，你就能走了。”

&esp;&esp;四月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一双眼。

&esp;&esp;睥睨众生，深邃又寂寞。

&esp;&esp;四月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站稳，侧着塌下腰肢，伸出左臂，手腕一转，缓缓开了喉。

&esp;&esp;四月受了刑，腰上还有伤，哪怕如此，也不影响萧聿从她身上看到她的影子。

&esp;&esp;歌巧动朱唇，字字是娇嗔。

&esp;&esp;萧聿胸口骤疼，回忆不停眼前翻转——

&esp;&esp;她头戴金花嵌红珍珠步摇，轻轻朝他福礼，“陛下万福金安。”

&esp;&esp;她怯生生看向他：“陛下、今夜可要歇在这？”

&esp;&esp;她哽咽着，“臣妾愚钝，可是哪儿做的不好？”

&esp;&esp;她抱着他，“陛下在看谁，臣妾便是谁。”

&esp;&esp;她小心试探，“陛下的意思是……要将大皇子交予臣妾来养？”

&esp;&esp;她眉眼弯弯，“臣妾会唱《霓裳谣》，陛下可听过？”

&esp;&esp;那些解释不通的熟悉又陌生，此刻都找到了答案。

&esp;&esp;一曲终了，萧聿面色苍白，是血色尽失的苍白。

&esp;&esp;他沉声道：“你走吧。”

&esp;&esp;四月再度跪下，以额点地，“民女叩谢皇恩。”

&esp;&esp;萧聿推门而出时，薛襄阳和庄生都在外面候着。

&esp;&esp;“今日之事不得外传，否则朕摘了你的官帽。”说罢，萧聿冷漠的目光又落在庄生脸上，“这笔账，朕日后再跟你算。”

&esp;&esp;——

&esp;&esp;萧聿离开刑部，并没回宫，而是去了晋王府。

&esp;&esp;穿过垂花门，穿过长长的抄手游廊，来到长恩堂。

&esp;&esp;他熟练地从竹丝格底下拿出两坛好酒和一对玛瑙光素杯。

&esp;&esp;抬手斟满，一饮而尽，没多久一坛就见了底，酒香填了一室，可男人的眼神依旧清明，半分醉意都没有。

&esp;&esp;萧聿躬下身，用手腕抵着眉骨，极轻地“嗬”了一声。

&esp;&esp;她竟是什么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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