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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第3页）

&esp;&esp;“架白虹——”

&esp;&esp;“通知在港渔船和商船立刻撤离！”

&esp;&esp;连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烽火令”还没来得及收起来——那是大梁最高级别的战备警告，一旦收到“烽火令”，说明全境已经进入了随时备战状态。

&esp;&esp;烽火令的落款是个“顾”字，那是安定侯亲自签的。

&esp;&esp;当年玄铁营在北疆遇袭，十多位大小将领含冤脱下了玄铁黑甲、放下割风刃，散落各地，隐退的隐退，养老的养老——连巍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被困在小小的港口码头上，每天无所事事地带人在码头上走一圈，时而管管渔人们聚赌闹急了斗殴的小事……甚至惊闻北大营为当年之事哗变，他都没有勇气像谭鸿飞一样站出来讨个说法。

&esp;&esp;“传讯北大营，”连巍紧了紧周身甲胄，深吸了口气，用力将自己鼓出来的肚子缩了回去，“报安定侯，大沽港遭西洋海军偷袭，快去！”

&esp;&esp;连巍提步而出，临走时想起了什么，将立在墙角蒙尘多年的割风刃拎起来，轻轻抚摸了一下，转身背在了身上。

&esp;&esp;昔日斩黄沙的割风刃早已经锈得连装紫流金的小槽都打不开了，成了一柄压手的黑色铁棍，除了半夜三更劫道打闷棍，想必再没有别的用场了。

&esp;&esp;然而当他重新将它背在身上的时候，忽然就找回了当年那种玄甲在身、睥睨无双的感觉。

&esp;&esp;多年的沉湎与肥膘下，雪刀与钢甲的烙入了骨血里，依稀还在。

&esp;&esp;长蛟连成的铁栅栏与横冲直撞的海怪正面遭遇，短兵相接，西洋战船像风雨中的鬼魅，海上的疾风也赶不上它们，疯狂的风浪掀起似乎能吞噬大陆的大潮，炮火连天，无数条战船转眼分崩离析，沉入涛浪滔天的大洋之下。

&esp;&esp;“将军，铁栅栏恐怕挡不住！”

&esp;&esp;“将军，左翼的船沉得太多了，铁索……”

&esp;&esp;“瞭望塔——小心！”

&esp;&esp;一颗远处打来的火炮火龙似的卷过来，连雨帘都压不住那熊熊地火光，“轰”一声正中一座瞭望塔，高塔趔趄了一下，缓缓地在空中弯下腰来。

&esp;&esp;塔顶一盏雨中穿行的风灯灭了。

&esp;&esp;连巍一把推开亲卫，登上战船甲板，咆哮道：“重炮不准停，白虹上吹火箭！”

&esp;&esp;“连将军，大沽港不可能……”

&esp;&esp;“躲开！”连巍将白虹箭的小兵推开，大喝一声扛起了百十来斤的吹火箭，砸在白虹弓上，他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双手抠住了白虹的校准。

&esp;&esp;捷报

&esp;&esp;紧跟着顾昀出帅帐的谭鸿飞听得呆住了，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再穿上玄甲，突然之间，他心里满腔愁绪荡然无存，只觉得经此一役，肝脑涂地也都值了。

&esp;&esp;谭鸿飞上前一步，朗声道：“属下愿为大帅前锋！”

&esp;&esp;“少不了你，白虹战车开道，轻骑与玄鹰跟我走，重甲压阵，”顾昀，“给我拿一把割风刃，什么妖魔鬼怪，会会才知道。”

&esp;&esp;长庚将身后的长弓解了下来——还是西南剿匪的时候从顾昀手里要过来的，那东西仿佛是隆安皇帝开始削减兵权之后，灵枢院最后一件拿得出手的作品，因为那毫无花哨的铁弓实在沉重极了，不是真正的高手，根本驾驭不了，因此整个军中只有这么一把试用品。

&esp;&esp;而它本可以经过改进后在军中普及的……

&esp;&esp;长庚抚过冰冷的铁弓，问道：“义父，我能随行吗？”

&esp;&esp;顾昀顿了顿，不太想带他——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经此一役，他心里对这个初出茅庐的小皇子升起了更多的期许，他自己或许能坚守到最后一步，那么以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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