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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第1页）

&esp;&esp;原来终究她也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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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混乱的雪夜过后，于心然确实并未再回皇宫，王为意将她一路护送至幽州行宫后也随即折返。

&esp;&esp;于心然前二十年的岁月一大半是在侯府一隅简陋的小屋中度过，后来的几年又困顿于金碧辉煌的宫殿，卷入权力角逐的漩涡之中险些被吞噬。

&esp;&esp;家族、命运、身份的束缚忽然一夜之间尽数消散。回到幽州后的心境并未如预料之中那般开阔。

&esp;&esp;回想起幼年曾经抄过《诗经》中的一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初读此句，年幼的她觉得写此诗之人能凯旋而归定满心喜悦，可后来有人告诉她，经历过旷日持久的惨烈战争后，幸存的兵卒回乡定是满身疲惫，又怎么可能真正欢愉得起来呢。

&esp;&esp;回到幽州初时，她的心境亦是如此。最重要的人皆离去了，即使她侥幸生存，周身荣华一如从前，心境也无法真正开阔。加上一人独居幽州行宫，便愈加烦闷。

&esp;&esp;等到阳春三月，于心然不愿再待在幽州，思虑过后决定前往洛阳散心，反正皇帝说过任她自由。然而得知她有意要出门散心，宫人们更加寸步不离地跟着。

&esp;&esp;她废了些心思，就如同之前那次逃离皇宫般在某个夜晚独自溜之大吉，这次她带够了足够的钱财，并且发誓这一生再不回来。

&esp;&esp;雇了马车后避开大道往洛阳去。接下来的几日却总觉得行宫的守卫暗中跟着。

&esp;&esp;比如前日她去一家脂粉殿买胭脂，老板说她要的那一种异常珍贵，店里根本没有，于心然只能暂且买了次等的用，结果昨日早上打开客栈门，发现她要的东西竟整齐摆放在门口呢，足足有十盒之多，需要知这种极品胭脂可是要十两银子一盒，除了追过来的侍卫，谁出手这么大方？

&esp;&esp;后几日又有怪事发生，她夜里在客栈安顿后去街市闲逛，本要食蟹粉包，排了半个时辰的队到她正好卖完了，败兴而归。同样是清晨，五只热乎的蟹粉包就被挂在木门上。

&esp;&esp;她怕极了被再次抓回行宫幽禁，遂命令车夫快些赶路，如此情形却未真正杜绝，每次她遇到小难题，无形之中总有人为她解决。

&esp;&esp;将到洛阳时，于心然决定来个请君入瓮。故意在一家极其有名的酒楼之中酒足饭饱后，又点了一道宫中独有的菜，果然遭到了店小二的白眼冷声说他们店里没有。

&esp;&esp;夜里丑时过后，她就蹲在客栈门口，在窗纸上戳了个洞，等那助了她一路的“小神仙”现身。

&esp;&esp;未过多时，果然见一纤瘦身影偷偷摸摸自楼梯上来，手中提着个食盒。门外廊下的灯笼光芒微弱，于心然暂时没看真切那人的面孔，但是看身形应该是行宫的宫人。一个宫人怎么可能跟得那么紧，附近定还有行宫的守卫。

&esp;&esp;一路上尽走偏僻小路躲避都甩不掉他们，眼见就要入洛阳城了，她是不愿再被这么盯着，大力推开房门，一把抓住转身要走的宫人，“是谁叫你跟着我的？”

&esp;&esp;那宫人被拉得回转过身，正好对上于心然的视线，僵在原地与她面面相觑。

&esp;&esp;“娘娘”

&esp;&esp;于心然早该想到，一路跟踪她的人深知她的喜好，当然是从前亲近之人。一喜谨慎地观望着她的神色，如初见时那般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猫儿。

&esp;&esp;“不是叫你别跟着我了么？”行宫雪夜过后，于心然启程要走，一喜也要跟着她，于心然想到他们兄妹二人就恼火，自然未允许。

&esp;&esp;未料到，竟然跟到了幽州，又跟来了洛阳！

&esp;&esp;“奴婢无处可去”

&esp;&esp;嘭地一声，她大力关上房门。

&esp;&esp;后来的半年，她在洛阳寻了一处清雅住宅又买了几个奴仆，过上了真正自由的日子。洛阳有家酒楼名为芳华楼，做的点心实属一绝，于心然在京城时便听闻过这酒楼的名声，出入几次，倒是结识了几位洛阳名士、权贵家的夫人小姐。

&esp;&esp;虽然初来乍到身份不明，因着几年间在宫中的日子，她举止优雅谈吐非凡，看着比那洛阳清雅名士夫人更高贵几分，也渐渐成了这些贵妇贵女圈的人，偶尔跟着她们一道参加茶会、花会、闲聊，心中的孤寂也可排遣些许。

&esp;&esp;一喜并未离开，甚至几次于心然外出逢雨时，她殷勤地过来为于心然撑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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