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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吮吸鲜美年轻的血液,再没入骨髓……独自躺在空旷幽深的山洞中,水自锺乳石上滑落,滴在冰冷的脸上……身子蓦然一僵,意识也随之从重重梦魇中苏醒,略微紊乱的气息在寂静的大殿内起伏不定。他突然觉得身上有些重,不适的感觉让他冷冷皱眉,微侧过头,只看见一张恬然入梦的睡容,手横在他的腰上,连脸也几乎埋入他的颈肩,鼻尖无意识地轻蹭,优雅的唇角也随之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迦罗冷冷看了半晌,想甩开,而那人却抱得愈紧。他本想让侍卫进来把人拖出去,但那温暖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过来,让原本冰冷的身体也微微暖和起来,舒服至极。方才因噩梦而尽散的睡意重又漫卷过来,不觉便渐渐合上了眼,第一次觉得那个人还有点利用价值。意识逐渐远离,然而却再也没有任何梦境。魔界大陆的西南界,魔界七大部族之一的洳族,素来以温和顺从而闻名,算是魔界众部族中的异类。当年御楼。迦罗,也就是现在的魔帝率兵统一征战时,洳族是几大部族中最早归顺的,并非趋炎附势,只是因为他们生性温顺爱好和平,不愿看著生灵涂炭。魔界统一之後,他们也一直生活在这里,并以现状为满足。深夜。众人入梦已深,睡得很沈。所以,当那些诡异的黑影出现并在地上缓缓蔓延,一直到笼罩了整个村庄时,人们犹自未觉。除了人界之外,其他界的人的寿命一般都长达几百岁。老撒桑一向很浅眠,今天他刚过完自己的二百五十岁生日,一想到白天人们为他庆生的热闹情景,就翻来覆去地睡不著。索性披上外衣下了床,想出去走一走,方一推开门,他就惊住了。未待反应过来,头颅早已不翼而飞,鲜血从断掉的脖子切面喷了出来,身体直直向前扑倒,那颗一直滚动到了床底的头颅,脸上惊悸恐惧到了极点,扭曲狰狞,极为可怖,然而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在临死的前一刻,他到底看见了什麽。一个宁静祥和的村庄,顷刻之间陷入死寂,成为一个永远不会有白天到来的坟墓。而这种死亡的阴影,从某个村庄开始,一直延伸至整个村庄。15迦罗是在殿外侍女的轻唤声中醒转的。一直以来都是魔帝自己先起身,然後再传唤她们进去侍侯洗漱。今天反常地没有声音,侍女也只能守在殿外不敢擅闯,眼见左大臣泽樗大人因为有要事禀告已在外面徘徊许久,侍女这才不得不出声。迦罗醒来,首先是盯著那个依然紧抱著他恬然安睡的人冷瞪了半晌,思索自己为什麽昨夜没有把他踢下去还任由他大摇大摆地占据了自己的床。既然自己已经醒了,那麽也没理由让他继续安逸下去。“起来。”释雷打不动,恍若未闻。“起来。”依然没有反应,他不由拧起眉,想抓起那人亲自扔下床去,手一触及那人的肩头,立即感觉到从衣料下面传递过来的不寻常温度,这才注意到那人原本白皙俊雅的脸庞此刻已染上了一抹潮红,呼吸也比平时要来得急促紊乱许多。手不觉搭上他的额头,炽烫的热度几乎可以炙伤他的手。无波无感的紫眸飞快掠过一丝异色,随即消逝。转身下了床,披上外袍,让侍女进来。“去浓华殿把五彩石拿过来。”五彩石是魔界一种能量之石,可以治疗伤病,这对於注重攻击术而绝少治疗术的魔界来说尤为珍贵。看魔帝的样子又不似有伤,然而侍女不敢多想,应了一声便赶紧去拿。匆匆一瞥,注意到纱帘之後似乎还躺著一个人,心中不由大奇,素来不好女色,甚至可以说冷情的魔帝居然会招女子侍寝?如果传了出去,不知会另多少心怀爱慕的女子伤心欲绝。侍女很快将五彩石捧来了,迦罗一言不发地接过,将它置於昏睡的那人额头上,微阖上眼,手心向下,在五彩石上平放著。平凡无奇的石头顷刻间发出柔和的五色之光,淡淡的光芒为那人的容颜罩上一层朦胧的不真实感。不久光芒褪却,人却依然昏迷著,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迦罗不由拧紧眉,抓起他的手腕,却什麽也探不到,这个人仿佛完全失去了能量,体内一片空茫,一如迦罗在地牢里用灵识强行搜索他的记忆时的情景。没有任何外来的物质能够治疗他的病,因为他的体质完全排斥。手指微微一动,眼眸也随之张开,虽然因为高烧的缘故而有些迷茫,却在看见床边的人那一瞬间便绽开了笑容。碧蓝色的眸子如湖水般倒映出迦罗的身影,令他不由看得一怔。“小御,你还是没有把我踢下床啊,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释笑得很开心,虽对著眼前的人说话,但明显逐渐涣散的视线里已经没有了焦距。“五彩石也没有办法治疗你。”迦罗答非所问,却意外地没有冷眼瞪他,只盯住那张容颜若有所思。“哦,没关系,我的身体有自愈能力……”释牵起一抹虚弱的笑容,终究抵不住困意而沈沈睡去。“再一天就会好了……”看著那人沈睡时的安静宁和,与清醒时的聒噪难缠实在是天壤之别。魔帝的脸上闪过一丝迷惑,随即又冷了下来,转身走出去。早已在殿外等待许久的泽樗立即迎上去,向来沈稳的脸上此刻多了几分凝重。“帝座,洳族被灭。”16“什麽时候的事?”任迦罗如何处变不惊,在乍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不由拧紧了优美的眉毛。“三天前,在西南界,一夜之间被杀得干干净净。”泽樗将详细的资料奉上,神色同样凝重。“云炀呢?”迦罗问的是洳族的族长。“我们接到求救信号赶过去之後,只有云炀的儿子云初还活著,想必是云炀临死前舍命相护的。”父母为了子女,到底可以做到什麽地步,想起派去那里的人回来禀告的情景,泽樗不由深深感叹。“线索呢?”迦罗恢复沈静,声音复又无甚起伏。泽樗摇摇头。“云初什麽也说不出来,只一心嚷著要报仇,臣已安顿好他。”还只不过是个年少气盛的少年而已呵。“现场也没有留下一味道和痕迹。”若是魔族所为,定会留下一些不可能消灭得了的蛛丝马迹,然而一切做得那麽干净利落,让人想将它与叛军联系在一起都做不到。除非……泽樗立时想起了被帝座带回来的那个天界人。“不是他。”迦罗看出了他的心思,冷瞥一眼,淡道。呃,泽樗不知帝座何以如此笃定,却也识趣地不再问下去。“是否需要派人在那里守著?”迦罗冷冷一笑。“它既然先挑最弱的下手,就代表接下来会一个个找目标,你去同志其他部族早做准备,再让真言去一趟巽族。”巽族也是七大部族中较弱的部族,而真言是魔界第一术师,能力仅次於魔帝,自然是一个绝好的人选。“至於叛军那边……”迦罗冷笑,“大可不必那麽费神了,将兵力减少一半,继续镇压,他们不会有多大作为的。”只不过为了混淆视线而已,能拖到现在才被发现也算很了不起了。泽樗恍然,恭谨地应承退下,著手一切。余下迦罗一人站在殿前石阶上,风扬起长长的发丝,那张阴柔而精致的容颜更添了几分冷魅,却如神祗般高贵优雅,让人不由产生膜拜的冲动。那个人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他的手里,所以不可能是他,但如果是其他界的其他人……迦罗抿紧唇,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释果然如他所言,只休息了一天便又生龙活虎了,神色如常,仿佛无碍。最重要的是,当他高烧昏迷的时候,可爱的小御居然没有把他踢下床,让他舒舒服服地拥著被子赖在那里,这怎麽能不令释感动不已呢?於是他决定更加卖力地缠著迦罗来报答他。“小御,陪我玩好不好?”某人百无聊赖地趴在案边,目不转睛地看著正在疾书的俊美侧脸。难为魔帝还能够若无其事地批阅著从各地呈递上来的报告文书,视身边的人如同空气一般,却也没有将那聒噪的声音制造者赶出去。“小御,听说魔界有个浮水印很漂亮哟,一点也不输给天界的繁花胜境,哪天一定要去看一看,你知道它在哪里吗?”释一点也不介意迦罗的冷淡,反而径自说得高兴。素来温雅的容颜照例笑得眉眼弯弯,足以让所有人心悸,正如方才捧茗进来的侍女却嫣红著双颊出去一般,只可惜这种魅力用在眼前这个人身上似乎是没用的。“更重要的是,那里有大片的暗晶之簇……”释的话说到一半,满意地看到迦罗手中的笔微微一顿,几不可见。想来他没忘记之前自己一直说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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