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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2页）

&esp;&esp;想到此，姜颜觉得倒是自己思虑不周了，下意识脱口而出道：“睡外面会风寒，要不……你进来这房间睡罢？”

&esp;&esp;苻离直直地望向她。

&esp;&esp;姜颜干咳一声，想了想道：“反正也找不到其他的客房了，只是同样要和我挤一屋，不知小苻大人是否愿意？”

&esp;&esp;“也好。”苻离不假思索，单手撑着窗沿一跃，轻轻松松地从回廊翻入姜颜的房中。

&esp;&esp;姜颜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笑着打趣道：“君子不做逾墙之事。”

&esp;&esp;苻离装作没听见，迅速将手中的佩刀放置在案几上，随即解下披风、脱下外袍搁在一旁，旋身往床榻走去。

&esp;&esp;姜颜仅存的一点睡意都被笑飞了，她向前拉住苻离的手腕，故意逗他道：“你睡椅子，我睡床！”

&esp;&esp;苻离轻松回攥住姜颜的手掌，坐在床榻上用力一拉，将她整个人拉在自己怀中禁锢住，低声道：“你睡床，我睡……”

&esp;&esp;一个“你”字还未说出口，就见姜颜缓缓地眯起了眼睛，苻离很识时务地止住了话题，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道：“上来。”

&esp;&esp;姜颜没动，只抱臂冷笑道：“小苻大人入锦衣卫一年有余，长本事啦！跟那群糙汉混了这么久，竟也学了一身痞气。”

&esp;&esp;“我并未说什么不雅之词。”苻离抵死不承认，深邃的眼睛定定的望着姜颜，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愉悦，“还是，你希望我说什么？”

&esp;&esp;姜颜乜了他一眼，没有接话茬，自顾自越过他在床榻里侧躺下，盖住被褥，留了一半给苻离，低声道：“我可是良家女，你莫要乱来。”

&esp;&esp;床榻太小，姜颜努力侧着身子，想留出些许位置给苻离，可挤出来的位置依旧不够苻离躺下，只好作罢。苻离静静地看着她折腾，看够了才制止道：“我坐在榻边陪你，不上来，你睡便是。”

&esp;&esp;这人原是在逗自己呢？

&esp;&esp;听他这么说，姜颜便也不客气了，大大方方占据了整张床，舒服地喟叹一声，闭上眼片刻，复又睁开，正对上苻离深沉的视线。

&esp;&esp;心神一动。

&esp;&esp;想了想，姜颜又爬起来在床尾处寻了一张毛毯，丢给苻离道：“盖着，别冻着了。”说完，复又躺下，安安心心地闭上了眼。

&esp;&esp;兴许是有苻离在旁边，船只的摇晃也不那么令人厌烦了，不稍片刻就有了困意。

&esp;&esp;正迷迷糊糊，忽听见苻离低声道：“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与我分开，知道么？”

&esp;&esp;姜颜正游走于梦境间，下意识睁眼道：“……什么分开？”

&esp;&esp;“没什么。”床边人的语气柔缓了些，低沉道，“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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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回到宁阳县，自然又是一番争辩驳论。

&esp;&esp;姜知县和知县夫人一向支持姜颜的喜好和决定，但对于来年三月的会试，夫妻俩却不似平常那般笑着鼓励她，厅中也少了几分欢快，连曹婶进屋泡茶都屏气敛声的，不敢稍稍迈大步子。

&esp;&esp;“直到报喜的文书送到宁阳县衙，我和你娘才知晓你竟是参加了乡试。”姜知县若有所思地端着茶盏，用盖子轻轻拨弄着茶末，沉思道，“阮家玉娘子的事，我们也略有耳闻，也知你心中痛楚，却万万不曾想到你会为了给她而铤而走险，决意踏入仕途……”

&esp;&esp;“阿爹，我原写了家书的，兴许是路途遥远在路上遗失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不可能瞒着您。”姜颜望着对面坐着的爹娘，低声道，“您们是没有见到阿玉现在的样子，瘦得连我都快认不出她来了。她出事前两日还说，待她学成归来，会回兖州为阮伯父排忧解难，会嫁入谢家与我同城为伴……可是，一夜之间天翻地覆。她被奸人迫害，以致坠楼重伤，她失去了她的未来、她的夫君、她的志向，终日昏迷在榻只能靠着汤药维持性命，就像是……就像是那时我们一同去送过殡的程家姑娘。”

&esp;&esp;说到此，姜颜的眼睛有了些许湿意，艰涩道：“阮伯父瞻前顾后，选择了忍气吞声，他说此事与我无关，不该由我强出头。可是阿爹，我若选择沉默，又与帮凶何异？无端的缄默只会只会滋生邪气、侵蚀国本，这些道理不正是阿爹您教会我的么？”

&esp;&esp;她字字珠玑，姜夫人只轻轻喟叹一声，道：“我儿，你爹并非在阻拦你，而是怕姜家势单力薄护不住你。”

&esp;&esp;“不错。”姜知县颔首，“阿颜，一旦你入了朝堂，你的事便不再是你一人之事。你要做古往今来第一人，无疑会成为众矢之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行差踏错则满盘皆输。为父希望你做任何决策之前都能考虑好一切后果，推演出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谨慎又谨慎，切勿冒险激进，只有你有了万全之策，为父才能放心让你前行。”

&esp;&esp;“阿爹……”

&esp;&esp;“莫要多说，这五日你哪里也不能去。”姜知县抬手示意道，“在你房中的书案上有我留下的七个锦囊，每个锦囊中都是我所能预测到的波折坎坷，你若能于五日之内逐个击破，解出应对之策，我便由着你闯荡。”

&esp;&esp;别说是七个锦囊，便是七十个姜颜也得解。

&esp;&esp;姜颜不假思索：“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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