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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篝火里面有一些形状，形状变化，再慢慢地变成灰烬。坑洞中也有一些形状，横七竖八，好像他们打回来的走兽和飞禽。

&esp;&esp;还有一些形状在空地上来来往往，从屋子里搬出东西，或把一些东西塞进屋子里去。

&esp;&esp;当然更多的屋子已经不太稳固，那些本来就不是拿来军工作用的小草屋只是松松垮垮地搭建着，一粒子弹就能穿墙，一发炮弹就能轰平。

&esp;&esp;他静静地注视着被新一批生命碾过的区域，他不确定被硬化的地面上是真的泛红还是火光作弄，目之所及竟是一片的鲜红，鼻腔里塞满了冰冷又腥臭的味道。

&esp;&esp;他的嘴里还有唯一的一点热流涌动，他想说话，也想咆哮，更想一言不发地冲出去，操起刀随便劈向什么人，让他们把土地染得更红，让腥臭更浓郁。

&esp;&esp;可他的手指动不了，它们死死地与刀柄冻在一起。

&esp;&esp;其实他很好奇，这个时候热血的乌鸦怎么不第章

&esp;&esp;屠寨确实发生了，发生得惨烈，发生在阿大不知道的时候。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听着小年轻和乌鸦说话，说了好几遍，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esp;&esp;他点点头，说好。

&esp;&esp;然后留下了几个人，其余的人手随同自己，跟小年轻往另一个山头走。

&esp;&esp;山头上有从北坡撤离的幸存者，那是北坡反应过来后，迅速逃走的一小部分人。

&esp;&esp;阿大说，我阿姐怎么样，在这里，还是在那里。

&esp;&esp;小年轻说我们阿大顶不住了，鸭姨就带我们跑出来。她等着你，阿大要去，不然鸭姨又杀回来了。

&esp;&esp;北坡杀不回来，杀回来就是送死，这一点连这个小年轻都能看出。现在正坐在他们屋子里的满满当当都是士兵，这要杀回来，就是抱着士兵一命抵一命。

&esp;&esp;阿大原本以为既然还有能力撤退，至少证明北坡有三分之一的平民是活着的。可是当他来到那个存储货物的小山坡时，数得清楚的不过是几十口人。

&esp;&esp;有男人，有女人，有孩子，唯独没有老人。

&esp;&esp;老人跑不动了，所以不跑了。这是苦山的规矩，也是老人们有的觉悟。

&esp;&esp;和从哥想的不一样，这里的老弱妇孺也是会拿枪拿刀的，他们也是一分战斗力，所以玉石俱焚便是这些杂牌战士的选择。

&esp;&esp;阿大看到了鸭姨，他走了两步，喊了一声阿姐。但阿姐没有抬头，她正在帮她的丈夫止血。

&esp;&esp;阿大冲上前，见着北坡的首领中了好几颗子弹。手臂上有，肩膀上有，但还有一枚扎入了大腿，鲜血就像泉眼，汩汩地向外涌着生命。

&esp;&esp;他没救了。阿大看得出，那首领已经睁不开眼睛。似乎是鸭姨一路把他背过来的，此刻鸭姨身上的袄子几乎染成了鲜红。

&esp;&esp;“不行了。”阿大说，说着去抓鸭姨的手。

&esp;&esp;鸭姨一把推开他，固执地继续扯开一件衣服，不停地往大腿缠。她始终不抬头，就像专心地打磨着自己的弯刀。

&esp;&esp;可她的弯刀正放在脚边，它的刀刃甚至砍出了一个缺口。

&esp;&esp;“阿姐……他活不成了。”阿大再去抓鸭姨。

&esp;&esp;鸭姨像小时候发火一样，推了阿大一把，又狠狠踹了两脚，恶声恶气地骂了句“起开”，又继续缠。

&esp;&esp;阿大知道没办法，只能杵在她的身边。他环顾着几乎人人挂彩的幸存者，整理整理思路，交代自己的人能扶就扶，能背就背，都把他们都往自己的西头寨去。

&esp;&esp;“阿大，要通知东岭和南沟。”山鸡也跟来了，只是一路上他都不敢说话。他又戴着那只差不多把脸遮住的草帽，凑到阿大的跟前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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