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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节（第1页）

&esp;&esp;他面色温静，胸中则早已充盈了喜意。

&esp;&esp;方才那句“天道酬勤”也是他送给自己的。

&esp;&esp;从开封城到庆州城，再到这泾原路镇戎堡的荒郊野外，他终于如此近距离地，看到了一架由宋军操控中的神臂弩！

&esp;&esp;邵清作了那种外行常见的稀奇口吻道：“阿豹，这就是我大宋才有的神臂弩？怎地，好像不大。”

&esp;&esp;刘阿豹已风卷残云啃完了兔子肉，叼着半节山药走过来，热情指点道：“先生没有临阵经验，自是不晓得。但凡随身带的弩机，有两大忌讳，一个是忌讳弩臂太长，用脚上弦时会顶到胸口，不好发力。只是请我来看做橘饼

&esp;&esp;远书归梦两悠悠，唯有空床敌素秋。

&esp;&esp;千里外的开封城，姚欢哪里想得到，自己出现在了那位孤独的征人的梦里。

&esp;&esp;不过，走在初秋晌午明媚的日头里，她还是惦记了一番远方的邵清，希望他平平安安地回到开封城。

&esp;&esp;苏颂托蔡荧文转达了邵先生的问候，姚欢才意识到，邵清春末离京赴边，这日子过得飞快，一晃竟又消去了小半年。

&esp;&esp;依苏公所言，邵清是从庆州随军越过山峦、往泾原路去。庆州……

&esp;&esp;接纳自己灵魂的姚家姑娘，恰是庆州人。

&esp;&esp;姚欢觉得有些奇妙。

&esp;&esp;她乃冒牌的姚家姑娘，当初机缘巧合晓得了邵清曾托过媒人问名，却哪里敢多打听，这男子是如何看上姚氏的。

&esp;&esp;只在宫中烘咖啡那阵，甫经历过辽使事件，深夜静思时，姚欢在一股咖啡豆香气的讲筵堂偏阁里，会有好几次，琢磨邵清这个人。

&esp;&esp;他说他原籍京兆府。长安地界，汉唐以来的老牌都城了，比之东边的辽国大同府和燕京城，确实更算得胡商云集的大码头。邵清家又世代行医，想来广结善缘，有几件辽国贵族都稀罕的好玩意儿，亦不算古怪。

&esp;&esp;说到“古怪”这一阵子，姚欢倒担心起曾纬来。

&esp;&esp;自关于二人未来的讨论不欢而散后，自七夕到中秋，四郎没有再来竹林街找过她。

&esp;&esp;只前些时日张罗浮屋食肆之际，小汝舟告诉姚欢，曾家四叔去新的塾学看过他一次，还给了他一个银角子，嘱他自己在街上买好吃的。

&esp;&esp;汝舟教沈馥之约束管教了大半年，小性子里的黠滑心思显见得消退不少，此一回倒是老老实实向姨母上交了银角子。

&esp;&esp;沈馥之毕竟一把年岁摆在那里，爆脾气比年轻时收敛不少，评论人与事也不会非黑即白了。

&esp;&esp;对曾纬的殿试策论，她虽愕然，也疑惑曾家父子忽起龃龉是伴圣策略还是另有缘由，但总还感念枢相这位公子救过甥女好几次，对汝舟也向来不错。她觉着，自己作为长辈，明智之举，应是叮嘱蔡荧文，适时地打听打听朝堂动向，知会欢儿，让她心中有数即可。

&esp;&esp;今日，姚欢遵了一位贵人所令，带小汝舟去赴约。

&esp;&esp;汝舟一见了阿姊，就口齿清晰地告诉她，姨父姨母让传话，曾四叔这一厢住在国子学的学舍里，中秋都未回府哩。……

&esp;&esp;姚欢姐弟踏着清秋阳光，走到约定的地方，果然见到一辆小小的靛青帘子的牛车。

&esp;&esp;帘启处，皇后女使陈迎儿露出半张面孔：“上来吧，圣人等着呐。”

&esp;&esp;姚欢穿来一年多，对本就不大的开封城已很有方向感，觉察到车子应是往北走，一时面色有些犹疑起来。

&esp;&esp;陈迎儿和声细气道：“姚娘子放心，圣人说了不是在宫里头相见。”

&esp;&esp;又轻喃一句：“宫里头，哪是能好好说话的地方呢。”

&esp;&esp;牛车的优点是不惹眼，缺点是慢吞吞，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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