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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第1页）

&esp;&esp;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及时，明湘侧首，因许久没有得到回应而流露出疑惑的神色：“嗯？”

&esp;&esp;桓悦的手在空中短暂地悬停了片刻，紧接着他轻轻应了一声，仍然想要去触碰明湘，却被明湘一手拍开。

&esp;&esp;啪的一声。

&esp;&esp;桓悦睁大了眼睛，隐隐带着惊讶和不解。明湘用的力气不大，算不得痛，但是她这样抗拒的态度还是前所未有的。

&esp;&esp;“皇姐？”

&esp;&esp;他做出惊讶表情的时候，原本天然上挑的眼梢垂落下来，像只委屈的、皮毛丰润华丽的狐狸。

&esp;&esp;往日明湘看到他做出这样的神情，纵然明知道八分是假装出来的，也要短暂地心软一下。然而今天她眼都没抬，半个眼神都没分给桓悦。

&esp;&esp;桓悦后知后觉地产生了一点危险的感觉，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个时候没必要刨根问底，先认错才是对的：“对不起皇姐，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esp;&esp;“没事。”明湘语气淡淡，“我听说福容大长公主昨日带了几个人入宫？”

&esp;&esp;桓悦在心里啊了一声。

&esp;&esp;福容大长公主带进宫来的，当然都是一等一的美人。皇帝的后宫空空荡荡，没有人不想趁此机会分一杯羹。名义上是挑选的良家子送进宫给太后说话解闷，实际上醉翁之意不在酒。

&esp;&esp;此等旧例不胜枚举，桓悦听闻，也无意因此而发作，只在福容大长公主留在慈宁宫用午膳时命人赏菜。前去赏菜的喻九很是不经意地在太后和大长公主面前提了一句，说皇帝称赞大长公主的孝心，特意赐菜以示嘉许，但宫有宫规，这些良家子既然是入宫陪侍太后的，就不要在慈宁宫以外的地方走动了。

&esp;&esp;这是含蓄的示意大长公主不必多此一举，又不伤脸面的做法。

&esp;&esp;太后的脾气仿佛时好时坏，据喻九形象描述，太后当场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面色已经不大好看。倒是福容大长公主笑着谢了恩，又命贴身侍女亲自把喻九送出去，还顺便塞了个沉甸甸的银锭子。

&esp;&esp;桓悦正襟危坐，心想皇姐知道这件事不稀奇，可自己的处理方式明明没有任何可以指摘之处，为什么皇姐还是因此生气了？

&esp;&esp;他突然想起抓赵珂来聊天时，赵珂曾经说过的话——赵珂说，他未婚妻有时会患得患失，从而朝他发脾气，那并不是喜怒无常，而是她太过在意自己的表现……

&esp;&esp;不过这种做法，真的会出现在皇姐身上吗？

&esp;&esp;桓悦大脑飞速运转，一时间摸不清明湘是否也做此想法，但是眼看着明湘满脸无喜无悲仿佛随时都要立地出家不染红尘的淡漠表情，他还是短暂地屈服在了赵珂的歪理邪说之下。

&esp;&esp;“皇姐放心！”桓悦斩钉截铁地道，“对我来说……”

&esp;&esp;明湘打断了他表忠心的话：“说来，给你送女人的人从来都是络绎不绝……”

&esp;&esp;“我心中只有……”桓悦心头警铃大作，趁明湘断句的时候赶紧微抬起手，继续见缝插针地表忠心。

&esp;&esp;还没等他斩钉截铁地剖白完满腔沸腾的心意，只听明湘慢吞吞说出了后半句话：“我倒是怀璧仰着脸，有些茫然失措：“郡主，我……”

&esp;&esp;明湘抬起手，阻止了她未尽的话：“你没有和家里商量，对不对？”

&esp;&esp;“……对。”章怀璧艰难地点头。

&esp;&esp;明湘说：“你想留在鸾仪卫，我很欢迎，但是在这之前，你需要先取得你大伯章其言的同意，我不能擅自拐带官宦千金，否则会为我和章其言之间的交情覆上一层阴影。”

&esp;&esp;章怀璧张了张口。

&esp;&esp;鸾仪卫恶名在外，官宦女眷对此避之不及唾弃无比，如果章怀璧没有和鸾仪卫们打过交道，在她眼里，鸾仪卫也会是这么一个凶神恶煞的形象。

&esp;&esp;可想而知，她的父亲母亲根本不会同意。而她父母亲如果坚决不同意，那么大伯多半也不会违背父母亲的意愿答应下来。

&esp;&esp;“我知道你为什么想留在鸾仪卫。”明湘说，“你回去和章其言商议，只要他同意，明日你就可以去北司。”

&esp;&esp;鸾仪卫不都是四处奔波查案的存在，事实上，北司内部存在很多文职人员。譬如玄部的章录司、白部的文书司，都专职负责文书处理、分析、总结，章怀璧虽然不会半点武功，也可以在北司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esp;&esp;北司待遇良好，虽然比不上锦衣玉食的章府，但这是个尽心工作就有望升官发财的地方，条例严苛但没有众多规矩束缚，还能接触到诸多新奇卷宗。

&esp;&esp;章怀璧这样从小被困在一方院子中的官宦千金，在北司待过之后想要留下还是挺正常的，这甚至比留在郡主府做女官都更有诱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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