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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2页）

&esp;&esp;大姑家里电话不停地响，把电视节目打断，都是亲戚同事打来的拜年电话。

&esp;&esp;还有表哥的同学，打电话给他约着年后出去玩。

&esp;&esp;林其乐忽然想，不知道蒋峤西现在在省城正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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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群山工地入了夜，只有一小半房子还亮着灯。留守在工地上过年的人家并不多，杜尚和他妈妈端着自家做的饭菜，跑到余樵家拼桌，一道吃年夜饭。

&esp;&esp;余樵正看春节晚会上章子怡出来唱歌。他爸爸叫他：“余樵！过来接电话！”

&esp;&esp;“谁啊。”

&esp;&esp;“蒋峤西。”

&esp;&esp;余樵眉头一挑，他越过杜尚，站起来去接电话。

&esp;&esp;蒋峤西从省城打电话来，余樵实在没想到。虽然在一块儿上了半年学，还是同桌，但其实课下他们的关系并不像别的男生之间那么亲近。

&esp;&esp;蒋峤西不爱说话，成天学习，不玩游戏，也不喜欢开玩笑。余樵和他其实没什么共同语言。

&esp;&esp;“喂？”余樵说。

&esp;&esp;蒋峤西在电话里说：“新年好啊。”

&esp;&esp;余樵听着蒋峤西那边安安静静的，好像蒋峤西正待在一个空荡荡的房子里，不像过年。他说：“新年好。”

&esp;&esp;这通拜年电话的气氛有些尴尬。余樵这边正热闹，杜尚从饭桌上问：“余叔叔，章子怡是谁啊？”

&esp;&esp;蒋峤西问：“你们正在一起吃年夜饭吗？”

&esp;&esp;余樵回头看了一眼杜尚，说：“杜尚他爸没回来，我爸就把他和他妈叫来一块儿吃饭了。”

&esp;&esp;蒋峤西问：“只有你们两家？”

&esp;&esp;余樵手握着座机听筒，稍微动用了一下他的脑袋瓜子。

&esp;&esp;“林樱桃上北京了，”余樵说，“上她大姑家过年了。”

&esp;&esp;蒋峤西那边安静了一会儿。

&esp;&esp;余樵善心大发道：“大年初五回来。”

&esp;&esp;他又问：“你在省城怎么样，蔡方元在那边儿补习班跟得上吗？”

&esp;&esp;蒋峤西笑道：“他的书在这边也被校长没收了。”

&esp;&esp;余樵也笑起来：“你开学还回不回来上学？”

&esp;&esp;“回去。”蒋峤西笃定道。

&esp;&esp;余樵说：“那你把作业借我抄抄。”

&esp;&esp;大年初五那天，林其乐坐在离京回家的火车上，塞着耳机听歌。

&esp;&esp;林爸爸坐在旁边，拿过林其乐的耳机听了一下，跟着哼唱：“深深太平洋底……”

&esp;&esp;“爸爸。”林其乐突然叫他。

&esp;&esp;“怎么啦。”林爸爸说。

&esp;&esp;林其乐郑重道：“我拿走了大姑给我的二百块钱。”

&esp;&esp;林电工一听这个，把耳机摘下来了，低头看她。

&esp;&esp;林其乐坦白交代：“大姑给了我四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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