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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沈清月却走到廊下,问方氏:“伯母,我可否折您一枝牡丹?”
&esp;&esp;方氏微微诧异,问她:“你要手擎牡丹?”
&esp;&esp;沈清月点一点头,从容笑道:“牡丹富丽堂皇,是花中之王。”
&esp;&esp;方氏也未阻拦,只道:“你正青春年少,张扬活泼也好,沉闷反而没有意思,你喜欢牡丹倒也好。”
&esp;&esp;沈清月笑而不语,不是她喜欢,是周学谦会喜欢。
&esp;&esp;方氏又转身看向顾淮,道:“就劳烦先生了。”
&esp;&esp;丫鬟摆好了桌椅,放好了用具,顾淮端坐于长桌之前。
&esp;&esp;方氏自己另折一枝大朵的艳红牡丹,簪于沈清月的发髻上,打量了一会儿,道:“还不够好,你穿的素净了。”
&esp;&esp;沈清月没想到今儿就能画成,确实没有刻意打扮。
&esp;&esp;方氏拉着她的手腕子,脸上带着笑容道:“走,去我房里,换件衣裳穿。”
&esp;&esp;沈清月就跟着方氏进了房间,沈清舟坐不住,也跟了进来。
&esp;&esp;正好顾淮可以先调一调颜料的颜色。
&esp;&esp;沈清月个子高挑,方氏有些衣裳,她也能穿。
&esp;&esp;方氏拿了很多衣裳出来,沈清月怕顾淮久等,随手捡了一件银红的长裙,够鲜艳,正好衬她的颜色。
&esp;&esp;她往上身上比划一下,转身问她们:“伯母,舟姐儿,这件好不好?”
&esp;&esp;方氏摇头,重新捡了一件九成新的八幅湘妃色软罗遍地金马面裙给她,上身配同色的通袖短衫,她按着沈清月坐在妆镜前,道:“要描眉,再染一染唇色才好。”
&esp;&esp;沈清舟挽着方氏的手臂赞道:“母亲眼光真好。”
&esp;&esp;方氏扭头冲女儿一笑,道:“娘年轻的时候也爱好颜色,只不过如今年纪大了,倒不好同你们小姑娘比。”
&esp;&esp;所以这件衣裳足有九成新,制出来之后根本没穿过两次。
&esp;&esp;沈清月自己会上妆,她拈了一颗眉黛,加深了自己浓淡合适的眉毛,在唇上也涂了些嫣红的口脂。
&esp;&esp;她肤色本来就很好,透亮白皙,铜镜中人,五官精致俏丽,长眉入鬓,红唇诱人。
&esp;&esp;沈清月簪上沈世兴给的簪子,方氏也从自己的妆奁里找了一根赤金簪子和一点油金簪,分别簪在她如绸缎的鬓发上,沈清舟挑了一对红玛瑙的耳坠子给她。
&esp;&esp;终于打扮完了,沈清月心里源源不断地泛着暖意,她回眸冲众人一笑。
&esp;&esp;方氏母女和身旁的仆婢看着沈清月挪不开眼,有妈妈打趣道:“咱们二姑娘真是好看,等将来红妆不知道是什么娇俏模样呢!”
&esp;&esp;沈清月和适宜地红了红脸,方氏连忙护着她道:“好了,姑娘家脸皮薄,可不能再说了。”
&esp;&esp;屋子里笑声不止,沈清舟迫不及待地推着沈清月出去,沈清月记起方才脱掉的兽牙手串,道:“我的手串没戴。”
&esp;&esp;沈清月就这样,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边戴上手串,一边走到了廊下。
&esp;&esp;顾淮也调好了颜料,他铺陈好了宣纸,提笔之后,抬头朝沈清月看了过去,忽然间瞳孔微缩,隐露惊艳之色。她站在廊下,头簪大朵牡丹,花朵已经够艳丽了,可是人比花还娇,她的五指纤长细嫩,只以三指拈花,尾指翘起,干净细长,柔似风中兰花。
&esp;&esp;要命的是,她的手里还戴着一串兽牙串饰,极致的娇媚撞上野兽的狂野,吞噬彼此,残留下的幽暗阴郁,真叫人血液沸腾。
&esp;&esp;顾淮当即低了头,笔尖狠狠地摁在砚台里,喉间耸动,他再抬起头的时候,视线便落在了沈清月妩媚的脸上,他哑着声音道:“把手串取下来。”
&esp;&esp;沈清月拈花的手抚上手串,挑起秀丽的长眉,略歪脑袋,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esp;&esp;顾淮嗓音低哑:“那串饰破坏了画面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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