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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6（第1页）

&esp;&esp;是江屿。

&esp;&esp;他眸子中一扫往日的随意与浪荡，只剩下坚持与决然，看得人心惊肉跳。

&esp;&esp;儿臣愿请出战。

&esp;&esp;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esp;&esp;北疆战乱，每一个吃着朝廷俸禄的人都无法置身事外。纵使敌人骁勇，仍应有武将请缨，誓死一搏。

&esp;&esp;这人应是万夫难挡的武将，应是足智多谋的谋士，甚至可以是随便一个受器重的门客，匹夫皆有责。

&esp;&esp;但唯独不应该是江屿。

&esp;&esp;别说江屿自小不被器重，算是最没有存在感的皇子，平日里不问朝政不管军事，连例行的上朝都是那宫宴之后才开始的。

&esp;&esp;最要紧的是，江屿这小身板能行吗？

&esp;&esp;别说带领军士抗击北寇了，就连拿剑估计都是个问题。

&esp;&esp;若是半路颠簸劳累水土不服，怕是个有史以来

&esp;&esp;若杨一案已过去近十七年，当初人证早已无法寻觅，主掌此案的丞相已薨，无法追责。

&esp;&esp;唯一留下的，只有当时皇帝并未过目的物证若杨通敌的书信，而上面并没有绘制梅花。

&esp;&esp;皇上直接下令为若杨正名追封，牌位破格立于祠堂，以贵妃之礼下葬供奉。

&esp;&esp;另封江屿为魏王。

&esp;&esp;若杨追封当天，夏之行摆酒来庆祝，江屿寝宫中却没有他的影子。

&esp;&esp;顾渊说，殿下一早就去了祠堂。

&esp;&esp;夏之行提着两壶酒，从早上等到傍晚，江屿没来，反倒把萧向翎等了过来。

&esp;&esp;二人又围着江屿寝宫中的三个火炉，无言坐了一宿，愣是没见着人影。

&esp;&esp;而这几日的雪便一直没停过，刚扫净一层，便又落下一层。踩上去不觉得滑，只是声音有些清脆。

&esp;&esp;我去祠堂看看。萧向翎起身。

&esp;&esp;不妥。夏之行阻拦道，若杨一案是他十七年的心结，旁人安慰能作何用处？再者，江屿自小性情乖张偏执，你若这个时候前去打扰，非叫他给打出来不可。

&esp;&esp;江屿的脾气夏之行是再熟悉不过，大多时候隐忍而克制，智谋而圆滑。

&esp;&esp;但终究是个少年心性，任性冲动的时候谁的话也听不进去，能把天都作翻个。

&esp;&esp;我并非是去劝他。萧向翎起身，眉眼间却是多了些许倦色，只当是去探望同学，夏大人何必百般阻挠？

&esp;&esp;夏之行在心里瞪了他一眼，却终究没发作。

&esp;&esp;去就去吧，看江屿不把你打出来。他想。

&esp;&esp;祠堂中不似寝殿，寒得很。

&esp;&esp;香烧尽了一根又一根，却被一人极有耐心地续上。

&esp;&esp;祠堂外已是漫天风雪，地面寒凉刺骨，而跪在上面只隔了一层皮裘做的软垫。

&esp;&esp;但他像是感觉不到冷。

&esp;&esp;摆设的台子乃是疆域进贡的上好木料制成，供奉用的容器闪着金光。从上至下，牌位摆了二层。

&esp;&esp;而江屿的目光并未集中在任何一块牌位上，甚至可以说，他的目光没有聚焦在任何实体上。

&esp;&esp;整个人安静得像是失去了生机。

&esp;&esp;他已经在这跪了整整一天一夜了，开始有人来劝，来送热食，但江屿看都没看一眼，后来也便没人再过去了。

&esp;&esp;浑身已经寒到透彻，身体防御性地生热，大概是起了低烧；下身已经跪得没了知觉，僵硬而无力；而眼睛也干涸得很，目光失去了着落点，便显得散漫而空洞。

&esp;&esp;他觉得自己应该痛快哭一场，却发现自己从迈进祠堂的一刻起，一滴眼泪也不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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