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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2页）

&esp;&esp;应妃说罢，未看礼物一眼，挥手着人送进屋里。

&esp;&esp;我欠身再揖，赞道：“姐姐宫中的奇花异树令人大开眼界，只怕单凭姐姐这儿的一捧土，也比妹妹的一片花丛要精贵些。”

&esp;&esp;应妃薄唇微扬，瞬目道：“这话我是不敢谦虚的。不瞒妹妹，我这儿最贵重的就是妹妹刚看的几盆血兰。这是极其珍贵的花种，若不是适合的土壤，千株难活呢。哎，我原本不想皇上如此费心，皇上却说，若真能容颜不老，便是费再多功夫也值得。”

&esp;&esp;我点头微笑，再不说恭奉之语。

&esp;&esp;应妃将我请进内殿，刚刚坐下便告罪：“妹妹进宫那日，我身上委实不适，才央皇上来陪，妹妹可不要怪我。”

&esp;&esp;“姐姐哪里话，能沾染皇上福泽，妹妹自然替姐姐高兴。”

&esp;&esp;应妃说话时心不在焉，听了我答言也不甚放在心上，只是懒懒拨弄桌上的琥珀茶杯。

&esp;&esp;我抿了几口茶，察觉出她对我颇有敌意。

&esp;&esp;果然，接下来她说的话，虽然都是家常，却句句有机锋，处处想显出优越压我一头，我也不恼，静心听着。

&esp;&esp;告退时，应妃方像想起什么，命婢女找件东西送我。

&esp;&esp;先前为我解说大椿树的婢女烟花，从一个顶柜上捧下一方盒子，吹了盒面上的灰尘，打开来，是一块厚实的碧玉佩，成色尚好，只是形状笨拙。

&esp;&esp;我不卑不亢地接过，道谢后告辞。

&esp;&esp;回到宫里，身子没坐定，迢儿捞起一杯茶一口气喝干，摔得杯子叮当响。

&esp;&esp;知晓她忍了一路，我吩咐秋水关门阖窗，淡淡一笑：“说吧。”

&esp;&esp;迢儿手指握椒殿的方向，怒道：“她有个破琥珀杯子了不起吗，再好的杯子喝的还不是茶！还对小姐您说什么皇上脾性怪诞，若是无事就不要去打扰他，真以为自己是皇后娘娘了！还送您那什么破玉佩，这种东西我们要多少就有多少，用得着她送，我见她惺惺作态的样子就要作呕，不过是个四品侍郎的女儿——”

&esp;&esp;“迢儿。”我打断她，“够了。”

&esp;&esp;“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

&esp;&esp;“本也没受什么气。”

&esp;&esp;飘风难终日，骤雨不终朝，应妃口角厉害，也就如此而已。

&esp;&esp;会故作姿态，有言外之音，然而逃不过被人看穿的浅薄，天子宠妃，原来是这种货色。

&esp;&esp;我摸出那块玉佩，随手扔到一边。

&esp;&esp;“歇一歇，午后去湘妃那儿。”

&esp;&esp;不料饭后散步时大意崴了脚，太医开了药，说养两日方能下地。迢儿说是去握椒殿沾了晦气，借机又好一顿唠叨。

&esp;&esp;如此一来，不得不耽下拜访湘妃之事，若因此落人口舌，道我怠慢了湘妃，我亦无可奈何。

&esp;&esp;

&esp;&esp;拜访丘栩殿在两日后。

&esp;&esp;正午阳光和暖，湘妃在苑内看竹，我一进得宫门，便与她打了照面。

&esp;&esp;湘妃看到我，眸子驻了半晌，抹唇浅笑：“果然是个楚楚若仙的美人，宛从天边来的，怪不得皇上喜爱你。”

&esp;&esp;我心中叹气，这几日后宫里都在传，皇上对新入宫的娴妃如何如何宠爱，无法辩驳，无趣辩驳，也无需辩驳。

&esp;&esp;湘妃一袭秀发挽在脑后，不施粉黛，眉淡目明，同是个让人眼亮的美人。

&esp;&esp;见得这副面相，我无由生出三分亲切，正待开口，湘妃身边的婢女低眉道：“日头盛了，娘娘身子单薄，还请两位娘娘殿中谈吧。”

&esp;&esp;湘妃点头，回头邀我：“妹妹请。”

&esp;&esp;殿内坐定，寒暄了几句，我望着湘妃的素眉，想起她名唤眉如素，便问：“姐姐容端貌美，却为何不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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