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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2页）

&esp;&esp;“你这个糟老头子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esp;&esp;“你急什么，老夫我也是过来人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esp;&esp;李雀儿站在篱笆门前，对二人背影挥手：“老哥哥慢走——大哥放心，家中有我！”

&esp;&esp;待两人的背影都看不见后，李雀儿打了个哈欠，懒洋洋走回院子。

&esp;&esp;“我去上个茅厕，你看好堂屋。”

&esp;&esp;“晓得了！”李雕儿头也不抬，光顾着看桂花树下两只大黑蚂蚁打架。

&esp;&esp;李雀儿从土屋一侧的小径走去后院没多久，堂屋里响起了几声咳嗽，一道呼喊：

&esp;&esp;“李雕儿……”

&esp;&esp;李雕儿扭动肩上圆乎乎的脑袋，左右张望了一会，终于发现声音来自昏暗的堂屋。他抛下两只打得热火朝天的蚂蚁，走到堂屋门口，朝里探进一头。

&esp;&esp;沈珠曦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esp;&esp;“李雕儿……帮我拿点喝的水好吗？”

&esp;&esp;李雕儿说：“乖乖隆地咚……要求还挺多。行吧，行吧，看在肉的份上……”

&esp;&esp;待李雕儿转身离开后，原本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沈珠曦立即跳了起来。她跑到门边，看着李雕儿庞大的身躯进了厨房后，立马跑出堂屋。

&esp;&esp;打开篱笆门后，李雀儿和李雕儿仍未发现她的出逃。沈珠曦拔下头上玉簪，扔在院中充满尘沙的地上，希望李鹜三人能就此知足，不再追捕她。

&esp;&esp;沈珠曦选了李鹜走的方向，却又害怕碰上李鹜，一路走得飞快，顾不得回头。

&esp;&esp;夕阳已经隐去，天空蒙上一层蓝灰色阴影，天色越沉，沈珠曦越是慌张。她从小到大，去过的最远地方就是皇庙，就是那地方，也在皇宫里，不过是轿子多坐一会罢了，而现在——这都是什么地方啊？

&esp;&esp;街上熙熙攘攘，行人往来不绝，挑着担子卖炊饼的大声吆喝，声如铜锣；开着店面卖米油的锁着店门，大肚囊就快顶上门锁；头发高高盘起的大娘正和鱼摊老板就篓子里最后一条草鱼讨价还价。

&esp;&esp;老农赶着皮包骨头的老牛慢悠悠走在街上，一只橘黄色的肥猫懒洋洋地趴在青石台阶上与她对视，毛茸茸的尾巴晃来晃去。空中飘荡着炊饼的香味、青草的草汁味、人群聚集的汗味，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臭味。

&esp;&esp;沈珠曦六神无主地看着眼前陌生的世界，她不经意地转头，撞上一双浑浊无光，死气沉沉的铜铃大眼，沈珠曦吓得跌坐在地，几只苍蝇从毛刺刺的头颅上受惊飞走。

&esp;&esp;肉铺老板娘发出爽朗的笑声，周围人的视线不约而同都落了过来。

&esp;&esp;沈珠曦呆呆看着木板上的黑猪脑袋，浑身血液都流走了。

&esp;&esp;“小姑娘，李鹜坐在金银楼的二楼栏杆……

&esp;&esp;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珠曦终于做好心理建设，带着一双谁也知道痛哭过的眼睛，和谁也不知道的脚下牛屎，失魂落魄走在街头。

&esp;&esp;正当她寻找当铺所在时，一间茶寮里的谈话吸引了她的注意。

&esp;&esp;“京城的事你听说了吗？”

&esp;&esp;“这么大的事，现在谁不知道？”

&esp;&esp;两个穿长衫的中年男子正在说话，其中一人在长长的胡须上摸了一把。

&esp;&esp;“这古往今来，有几个皇帝是能善终的？”

&esp;&esp;“你说这话，小心被人听了，拉去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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