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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1页）

&esp;&esp;好家伙，她说不要现金，人谢酌没有她微信也没有支付宝，却照样能给她钱。

&esp;&esp;还特么是骚里骚气的大红包包着的银行卡。

&esp;&esp;周厌语说不上来现在什么感觉，像是有点堵，又像是哭笑不得。

&esp;&esp;最后只好把卡重新塞进红包里，扔回桌肚。

&esp;&esp;顿了顿，又扭头往后看。

&esp;&esp;隔着七八排的座位，从一个个睡眼朦胧的脑袋边儿望过去，谢酌正坐在最后一排，穿着松垮的校服，拉链依然规矩地拉到最上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桌下面做什么。

&esp;&esp;后排几个男生察觉到周厌语的目光，不由自主打起了精神，脑袋往下低一低，再低一低。

&esp;&esp;周厌语愈发畅通无阻地瞄着谢酌。

&esp;&esp;谢酌还是低着头，仿佛并未察觉到她的目光。

&esp;&esp;周厌语回过头，翻了一页英语单词表，隐隐约约，错觉似的发现好像有人在看她。

&esp;&esp;停顿半拍，她慢吞吞转回头。

&esp;&esp;后排男生特别整齐地刷一下低下头，开始认真朗读英文单词。

&esp;&esp;谢酌拼完魔方扔进桌肚，单脚踩着桌杠，胳膊肘搭在桌上，半托着腮，脑袋往过道的方向轻轻歪。

&esp;&esp;隔着人群，他勾勾唇角，冲周厌语意味不明地眨了眨眼，初出的日光穿过一层玻璃，从他睫毛尖滑落，慵懒又温暖。

&esp;&esp;-

&esp;&esp;装着银行卡的大红包堪称烫手山芋，中午刚放学，周厌语就拎着红包出了校门，去银行取了现金，又转路去了附近的慈善机构，全捐了。

&esp;&esp;最后揣着捐款人一栏写着“谢酌”的捐款证明去吃午饭。

&esp;&esp;回学校时，刚好在校门口碰见一位微微躬着腰的消瘦老奶奶。

&esp;&esp;老奶奶见着她，眯眯眼仔细看了看，颤巍巍走了过来。

&esp;&esp;周厌语认识她。

&esp;&esp;“刘奶奶。”她说。

&esp;&esp;刘奶奶，估计整个十三班都认识她，或许别的班也认识她，因为上学期，每周三的晚自习，刘奶奶都会带着自己煮的白水蛋分给他们整个班的学生，风雨无阻。

&esp;&esp;刘奶奶说他们学习辛苦了，吃点鸡蛋补充营养，她家穷，买不起其他的，就只好买点鸡蛋在家里煮好，放进热水壶里，揣着满满的热度送来学校。

&esp;&esp;刘奶奶仰着头，迎光望着周厌语，声音浑浊，却十分清晰：“小同学，你是要回班里吗？”

&esp;&esp;周厌语点点头。

&esp;&esp;刘奶奶犹豫了一下，颤着皮包骨头的手，从腰间斜挎的布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眼熟的长条形物品，递到周厌语眼前。

&esp;&esp;一块很普通的牛奶口味的德芙巧克力。

&esp;&esp;刘奶奶似乎顾忌着什么，抬头往四周看了看，凑近周厌语，小声说：“小同学，我总看见你和蔚蔚坐一块儿，你能帮我把这个给蔚蔚吗？”

&esp;&esp;蔚蔚，周厌语同桌，张惜蔚。

&esp;&esp;周厌语接过来，点头：“好的。”

&esp;&esp;刘奶奶搓了搓手，有些焦虑地望着她：“还有啊，你能不能别告诉其他人，是、是我给蔚蔚的？”

&esp;&esp;语气低微，掺着恳求。

&esp;&esp;周厌语停顿一下，把巧克力放进口袋里，轻声说：“好，我不告诉其他人。”

&esp;&esp;老人家佝偻的身影越走越远，单薄而卑微。

&esp;&esp;周厌语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转身面向另一个方向。

&esp;&esp;侧边人行道上，眼熟的男生穿着校服，双手插进上衣两侧的口袋里，正慢悠悠往校门口走。

&esp;&esp;那双总像是在笑的眼睛，粘着几分阳光，半点儿也不加掩饰地落在周厌语身上，轻飘飘的。

&esp;&esp;谢酌大方地伸出一只手，抬起，冲周厌语挥了挥，校服袖子往下坠了坠，露出一小节修韧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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