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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第2页）

&esp;&esp;“我叫他fran，意大利裔美国人，家在迈阿密。

&esp;&esp;“高中毕业的暑假认识的，他是我第二任。你知道，自己在国外很容易寂寞……或者说，不安。我们……很快就开始date，登山，划船，去西部的沙漠边缘徒步。他喜欢极限运动，我那时也向往一些能带来刺激的东西所以很沉迷，我们还计划过去夏威夷爬火山。

&esp;&esp;“当然，最后没有去，我回芝加哥上学，他在纽约入职了一家律所。都在东部，见面其实没那么难，可是明显没有假期见得那么多了。

&esp;&esp;“这段关系断断续续地维持了……两年？快三年？中途也分开过好几次，我记不太清，但我太需要那种‘安定感’所以一直没完全断掉和他的联系。朋友说我有点恋爱脑，可能吧，就算分手，短期内也割舍不下。

&esp;&esp;“后来……我发现fran出轨了。

&esp;&esp;“或者说，我其实才是那个‘第三者’。”

&esp;&esp;到这里裴哲就停止，他沉默很久后对徐莱解释：“对不起，后面的我不想提了。”

&esp;&esp;这段回忆依旧面目全非，恰好对应当年深陷其中遍体鳞伤的裴哲。他无法回忆，尴尬地停下，每当这时徐莱就没事人似的给他再起一个头，改成别的话题。

&esp;&esp;聊工作，聊隋迟安，程明柏的菜园，裴照雪的茶，聊某个策划案的甲方是想东西不过脑子的傻逼，聊不省心的表弟和被害妄想症晚期的叔父。

&esp;&esp;惟独不聊赵以川。

&esp;&esp;裴哲甚至没告诉徐莱自己结婚了。

&esp;&esp;结婚了还会因为若干年前的失恋来拜访心理咨询师，听上去太不知好歹。所以大概，徐莱暗示他“没效果”也有一部分原因在从开始就有所保留的谎言吧。

&esp;&esp;打开车门，电话在点燃发动机的时候接入蓝牙，裴哲瞥一眼提示。

&esp;&esp;“怎么了楚少？”

&esp;&esp;“明晚喝酒！”楚畅兴致高涨地报了几个人名，都是父母圈子里从小玩到大的，他还特意强调江栩不会去，“你结婚以后都不跟我们喝酒了！说，是不是被老婆管得要看破红尘戒律清规？还是乐不思蜀——”

&esp;&esp;裴哲：“那去吧。”

&esp;&esp;答应得这么爽快，给楚畅吓到了，半晌，他才说：“真的假的？”

&esp;&esp;“嗯，去的。”裴哲说，“晚点地址发我。”

&esp;&esp;“怎么……”楚畅还不太信，“别不是又想临时放鸽子吧，待会儿接个电话说老婆查岗提前撤退？”

&esp;&esp;“这是文恒朗上次的理由。”裴哲提醒他。

&esp;&esp;楚畅：“那不管，谁让你们一个个都步入婚姻的坟墓了。我可说好，你们几个已婚人士明天都不许用老婆老公当借口，休想提前走人！”

&esp;&esp;“行。”裴哲笑了两声，“别拿这个激我。”

&esp;&esp;隔着电话和光纤，对方只听他说得愉快，并看不见裴哲眼神依旧古井无波。

&esp;&esp;因为上一段恋爱结束得太戏剧，裴哲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了留学生圈子里的笑话。家境好的人太多，根本不在乎公开谈论会得罪他。直到那些人的调性，他本就不喜欢跟同学来往，这下更是完全不联系了。

&esp;&esp;年轻时，最稳固的友谊要么来自共苦的同学，要么来自一起长大的朋友。

&esp;&esp;楚畅属于后者。

&esp;&esp;和楚畅一样的还有四五个，有男有女，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父母辈的商业合作关系一直坚如磐石。裴哲和大哥文恒朗差了近10岁，是最小的弟弟，因而哥哥姐姐们都宠他，对他突然结婚更是表达出无限关怀。

&esp;&esp;约好的地点在一家高档会所，这次聚会的组织人邹路苒定了顶层餐厅最大的包厢，带天台和无边泳池，夜色里纸醉金迷。

&esp;&esp;裴哲赴约时就猜到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

&esp;&esp;果然，刚喝了一杯，话题立刻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esp;&esp;“阿哲，你的爱人呢？”邹路苒说，“婚礼我没赶得回来，听楚畅说那个男生是你学长，长得好，又很优秀——照片倒是看着不错，真人怎么样？”

&esp;&esp;另个姐姐林薇赶紧澄清谣言：“他不上镜，本人比照片好看多了！”

&esp;&esp;邹路苒：“……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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