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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第1页）

&esp;&esp;一个是镇国定远公，一个是大将军之子，同样是将门出身，同样征战沙场，配得配得。

&esp;&esp;看两人言谈，应是自幼相识的世交之家，自然是知根知底，又少翁婆之扰，不错不错。

&esp;&esp;再看薛将军生得也是仪表堂堂，身强体健，举止潇洒随意却非放诞不羁之人，国公人品风流不喜拘束，观样貌，品气度，相称相称。

&esp;&esp;最后见薛将军跟陈五郎说话时也甚是亲切，毫无架子，想来是心胸宽广，能容下国公妾室的贤良之人，甚好甚好。

&esp;&esp;思来想去，伍显文心中大喜，定远公身边终于有了个可堪为妻之人，实在是北疆之福，他们这些臣下之幸啊！

&esp;&esp;也不知怎得，吃了口鸡肉，薛惊河突然觉身上一冷，四下看看，他对卫蔷说：

&esp;&esp;“我阿父定是在灵州念叨我呢，卫二，不如你给我把精钢匕首，让我带回去哄哄他老人家？”

&esp;&esp;就仿佛从来没有顺手将一把匕首揣进自己怀里似的。

&esp;&esp;看在过去交情上让他吞了把匕首已经够让堂堂定远公心疼的了，金乌高悬，梧桐影中卫蔷端着瓷碗轻轻一笑，眸光轻转：“薛大……午后与我校场打一架？”

&esp;&esp;薛惊河面上笑容一僵，缓缓捧起了碗。

&esp;&esp;却不知他对坐之处，伍显文的一双眼几乎要发出光来。

&esp;&esp;听起来，这薛将军打不过国公大人。

&esp;&esp;哎呀呀，这可真是妙极妙极。

&esp;&esp;坦荡“来，奖你颗蜜果。”……

&esp;&esp;“卫二你说的拉几部打几部之法，正和我阿父心意，只是如今朝中……”与卫蔷在一处说话，薛惊河无可避免地说起了西北之事，薛重驻守西北四州，一侧是荒漠，一侧是羌人，自己所辖之地也是羌汉混杂，真说起来，其中冲突比百废待兴的北疆要复杂的多，有些羌人部落首领与汉人豪族勾结，也是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还引得汉羌两族越发剑拔弩张，卫蔷的意思是寻机挑起与羌人的战火，却不是与全部羌人开战，联手其中愿与汉人交好的部落，同时清缴汉人与羌人中作恶多端之人。

&esp;&esp;这法子剑指豪族，说出口已经是冒险，做起来更是担了身家性命的干系，可卫蔷敢说，薛重敢听，也敢信敢用。

&esp;&esp;“我阿父年纪大了，心也比从前软了，胡唯忠吃了二百多人的空饷，我有心让他尝尝军法厉害，可我阿父顾念他在西北这么多年也算劳苦功高，只打了他六十军棍，过了半年，又把他弟弟提成了校尉。”

&esp;&esp;说完，薛惊河摇了摇头。

&esp;&esp;“卫二，真要说起军法严明，我阿父都说你比你父兄祖辈加起来都要有手段。”

&esp;&esp;卫蔷将一碟蜜果放在桌上，笑着说：“大将军总是看着旁人家的孩子更好，从前是看我大哥，如今是看我，不过是心里对你有所期许罢了。”

&esp;&esp;“我哪里不知道我阿父在想什么？不过你那志军之法，确实令人叹为观止……以北疆为家，以兵士为北疆子弟，以北疆百姓为父母亲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艰难？”

&esp;&esp;看着卫蔷在自己说话时给自己添了杯茶，他嘿嘿笑了两声。

&esp;&esp;他们二人说笑相得，旁边的人却觉察出了不对。

&esp;&esp;按说这些年薛惊河戍守西北，卫蔷镇守北疆，武将无调令不可擅动，他们二人应是经年未见才对。

&esp;&esp;可如今这般随口能说出对方治军之法，别说在一旁听着的陈重远因懂大梁律法而心惊，连薛惊河的堂妹薛洗月也摸不着头脑。

&esp;&esp;卫蔷也不避着他们，午后的阳光晒得人心酥骨软，她眯了眯眼睛，一只手撑着头，笑着对薛洗月说道：

&esp;&esp;“我在北疆刚打出名气，就有人从兰陵带了三百部曲穿过了大半北疆数千里之地来寻‘卫二郎’，竞标“六里路的事，哪用劳烦你们这些……

&esp;&esp;东都洛阳已经是热风喧嚣，而北疆最北的丰州，晨起的风还沁着冷意。

&esp;&esp;胜州与丰州去年才从蛮族手中夺回，不仅城墙还未修好，连路也未铺完，从胜州往北的草原上每隔两里路就有一块石碑指示着往西北去的方向，就这，还是今年春天才有的。

&esp;&esp;石碑有一人多高，夏日草盛，寻常石碑早就被淹没在了遮天蔽日的草中。

&esp;&esp;因着往丰州走的人多了，草原上被踩出了一条路来。

&esp;&esp;一对老者相携而行，晃晃悠悠，到了一石碑跟前。

&esp;&esp;石碑旁有人放了根圆木，正是供行人休息的，两位老人走过去，看见一青衣汉子坐在木头上，一旁还有一匹棕色的马在探头慢悠悠地吃草。

&esp;&esp;汉子生得精悍，一脸胡子仿佛许久未修整，越发显得粗犷，两位老人都是寻常布衣打扮，若是在北疆之外，这样的老人看见这样的汉子，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偏偏这里是北疆，两位老者一看见汉子的黑色的短衣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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