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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杨昭站起身，离开了。

&esp;&esp;杨母在后面，看着杨昭的背影，默然不语。

&esp;&esp;“怎么了？”那个亲戚注意到杨母的神情，她也转头看了一眼杨昭。

&esp;&esp;“没什么。”杨昭冲她笑笑，淡然地说：“女儿长大了。”

&esp;&esp;“是啊。”那个亲戚自己也有个女孩，感慨着说：“女孩大了，就不太好管了。不过小昭性格随你，凡事看得清楚，也不需要多费心。”

&esp;&esp;杨昭母亲淡淡地说：“嗯，总会想清楚的。”

&esp;&esp;十二点，屋里所有人一起迎接新年。

&esp;&esp;联欢晚会上几个主持人在倒数着读秒，杨昭低下头，偷偷把手机拿出来，编辑了一条短信。

&esp;&esp;“十、九、八——”

&esp;&esp;杨昭写好短信，在收信人的一栏里，熟练地打好一串号码。

&esp;&esp;“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esp;&esp;最后一秒过去，窗外的鞭炮声一下子密集起来，从窗外看过去，烟花点亮了半座城市。

&esp;&esp;屋里的所有人都笑脸盈盈，相互祝福。

&esp;&esp;杨昭轻轻按下发送。

&esp;&esp;那是一条简短的信息，就像所有人相互说的一样，杨昭想要对他说——

&esp;&esp;新年快乐。

&esp;&esp;陈铭生，新年快乐。

&esp;&esp;下半夜一点半，杨昭收拾好东西，回家了。

&esp;&esp;杨锦天本来想跟杨昭一起回去，但是杨昭没有同意。她让他留下，当杨锦天询问原因的时候，杨昭只告诉他一句：“姐姐今晚有事。”

&esp;&esp;杨昭开着车，这座城市的除夕夜是不眠的，已经一点多，街道上依旧很热闹。有人在放鞭，有人在赶路，也有人在路口烧纸。

&esp;&esp;杨昭在等一个红绿灯的时候，看见十字路口有一个老人在烧纸，北方的冬天风很大，吹起烧着的纸片，在空中仍闪了几下橘红的火星，最后化成灰烬，消散。

&esp;&esp;其实按照城市规定，是不允许在街头烧纸的。杨昭从没有烧过纸，但是她也并不讨厌，甚至于可以说，她对那淡黄色的老旧纸张，和点着时泛着的橘红火光，带着充分的理解。

&esp;&esp;那简简单单的纸，带着人最纯纯本本的愿望。

&esp;&esp;杨昭回到华肯金座，已经两点多了。她不想打扰陈铭生休息，但是没有办法，她的钥匙已经给他了。

&esp;&esp;杨昭不知道他睡熟了没有，按了下门铃。

&esp;&esp;几乎立刻地，门里传出声音——

&esp;&esp;“来了。”

&esp;&esp;声音和他平时的声音很像，低低的，平缓的。

&esp;&esp;杨昭听见拐杖和拖鞋交替的声音。

&esp;&esp;原来——她心想，原来站在外面，等候开门，是这样的心情。

&esp;&esp;咔嚓一声轻响，陈铭生从里面打开了门。

&esp;&esp;他的眉眼在开门的一瞬，正低头看着门锁，打开缝隙后，他的目光由下往上，最后落在杨昭身上。杨昭双手背在身后，站在门外看着他。

&esp;&esp;陈铭生脱了外套，就穿了件背心，屋里很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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