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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2页）

&esp;&esp;围在叶家外面的乡亲们离开的时候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他们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件事告诉自己认识的人。

&esp;&esp;天还没黑透，这个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已经有了无数个版本。

&esp;&esp;知青点的灶房里，李富贵划燃火柴，将家里唯一的那盏煤油灯点亮。自从红星生产大队三年前更名为红星村后，村子里各家各户陆陆续续通了电，安装上了电灯。整个村子也只有知青点和江家还没有通电，依然在使用煤油灯照亮。

&esp;&esp;煤油燃烧的臭味在屋子里扩散开来，范思思强忍着想要咳嗽的冲动，笑着来到李富贵身边。

&esp;&esp;“富贵，我可以帮你做点什么吗？”

&esp;&esp;李富贵放下火柴盒，轻声问道：“你会烧火吗？”她应该是不会的。

&esp;&esp;“我可以试试！”得到儿子回应的范思思很开心，她看了丈夫一眼，向他寻求帮助。

&esp;&esp;李定平挽起袖子来到灶膛面前，“我们可能做得不好，还要麻烦富贵多教一下我们。”

&esp;&esp;听到这样的回答，李富贵终于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烧火这件事他三岁就可以做得很熟练，他们都几十岁了，学起来应该很容易。结果，五分钟后，知青点的灶房里浓烟滚滚，可灶膛里一点火苗都没有。

&esp;&esp;“请你们先出去，别动灶膛里的东西。”李富贵心里叹了一口气，他见范思思咳嗽得厉害，转身从簸箕里抓了一点草药放在碗里，倒了开水进去泡发以后递给她。

&esp;&esp;捧着儿子给自己倒的水，范思思又开始流泪。

&esp;&esp;“对不起，我们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esp;&esp;李富贵没见过这么爱哭的女人，今天她的眼泪好像没有干过。他没有说话，默默拿出自己干净的手帕，塞到范思思怀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进灶房做饭。

&esp;&esp;此时的叶家，叶嘉莹望着自家饭桌上的食物，心里牵挂着富贵，想要知道他现在的处境。

&esp;&esp;“奶奶，我们要不要给富富送点吃的过去？”

&esp;&esp;叶老太摸了摸孙女的头，温声说道：“莹莹担心富富？乖，好好吃饭，就应该让他的亲生父母看看，富贵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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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esp;&esp;叶老太喜欢李富贵，说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半个孙子也不为过。哪怕富贵不提出等亲子鉴定的结果，她也会为了富贵说出这句得罪李定平夫妇的话。

&esp;&esp;富贵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没有人比自己家里人更清楚。

&esp;&esp;外人看到的不过是皮毛，他们家里人却晓得富贵每天鸡叫第二遍就起床，整理家务、背书、照顾怪老头。

&esp;&esp;不仅如此，他还要出门挖草药，去山里打柴，想各种办法赚钱承担他和怪老头的家用，甚至存钱读小学。

&esp;&esp;换做是一个成年人，也未必有富贵这样的毅力和执着，他还只是一个几岁的孩子而已。

&esp;&esp;饭桌上，叶嘉莹听了奶奶的话，不再想着要去看富贵。她突然有点难过，等富贵走了以后，就没有人陪着她了。

&esp;&esp;知青点，范思思捧着儿子给自己倒的水，小口小口地喝着。

&esp;&esp;李定平拿了一把砍柴的刀，将屋檐下的枯树枝按照旁边整理好的柴火，弄成差不多大小和长短的柴火备用。砍柴刀弹在他的手指和掌心上，传来一阵麻木的疼痛感。

&esp;&esp;只要一想到这些事情都由富贵来承担，李定平暗自在心里发狠，一定要让何慧承担最重的刑法。

&esp;&esp;“吃饭了！”李富贵做好饭，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esp;&esp;他从锅里舀了三碗花生稀饭出来，然后端出一盘炒鸡蛋，以及一盘炒泡菜。如果不是家里突然多了两个客人，炒鸡蛋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的饭桌上。

&esp;&esp;范思思和李定平都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家境优越的他们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简陋的饭食。想到这些饭菜都是儿子亲手做的，他们心如刀割。

&esp;&esp;李富贵将洗干净的筷子放在他们面前，然后端起自己面前破了一个口子的土碗。

&esp;&esp;“富贵，我们换一碗饭。”

&esp;&esp;李定平红着眼眶把自己面前的饭换到李富贵手里，然后低头喝了一大口稀饭。借着昏黄的煤油灯，李定平刚刚清楚地看到，富贵碗里的稀饭是最清的，而自己和妻子碗里的稀饭都是稠和的。富贵的碗是破的，而自己和妻子碗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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