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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09（第1页）

&esp;&esp;徐阆和梁昆吾顺着那粒坠落的明珠，望向破军，眼见着他将体内的灵气注入其中。

&esp;&esp;直到破军将珠子震碎，细碎的粉末从他指缝中滑落，他的神情仍然没有太大的变化。

&esp;&esp;徐阆问：意料之中？

&esp;&esp;破军答：意料之中。

&esp;&esp;徐阆又问：是谁？

&esp;&esp;戚淞的、无痕

&esp;&esp;徐阆的计划，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esp;&esp;归根到底，是破军太过急切，频频上门，反而引起了戚潜渊的怀疑。

&esp;&esp;既然事已至此，倒不如以退为进，制造出一个会令戚潜渊感兴趣的身份，让他主动上门拜访当然，不能是凭空捏造的身份，所以这个计划虽然稳妥，耗费的时间却也不少。

&esp;&esp;徐阆是提出了思路，但不打算帮这个忙，毕竟他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捋顺。

&esp;&esp;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他心情愉快地想着，这一个坎儿还是得破军星君自己去跨。

&esp;&esp;这一次，破军星君在人间停留的时间格外久，其实他本该如此，若是每夜都回到仙界，肯定会引起他人的怀疑，想要操纵棋局，就要先成为局中人，这是极其浅显的道理。

&esp;&esp;时光匆匆而过，其间，徐阆又去了几趟人间。封雪山脉中的步家，隐于闹市中的田家，深藏阴影中的青家，在他不知不觉中，已经又换了好些人，都是他不大认识的新面孔了。

&esp;&esp;梁昆吾说得没错，他想，当他看过白玄给他留下的卷轴后，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若是再向前追溯，在他离开昆仑，却在天界灭亡之际重返昆仑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esp;&esp;他所走过的所有路，泥泞的山间小路，青石板铺就的桥，金砖玉瓦的甬道，最终都拧成了一股绳，两侧是深不见底的黑暗，目光所至，唯有这一条路明晃晃地摆在他的面前。

&esp;&esp;徐阆别无选择，只能同意与梁昆吾的寿命相连，然而那一个简单的好字

&esp;&esp;他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如鲠在喉。

&esp;&esp;每至午夜梦回，他在混沌的梦境中惊醒，手指触到枕边破旧不堪的符箓，那一片薄薄的枯瘦枫叶，还有步家的小小铜铃，他的意识才渐渐地回笼，点燃一盏烛灯，静静地坐着。

&esp;&esp;酒水涌进落入腹中，冰冷的液体滚过喉头，带着一种灼烧般的刺痛感。

&esp;&esp;徐阆有时会胡思乱想，每至深夜，这种情绪就愈发猖狂，肆意生长，全然不受他的控制。

&esp;&esp;他先想到小徒弟口中的晚霞，对着烛光，将那片枫叶放在眼前，却不觉得像晚霞；紧接着，他又想到临安的那场骤雨，迷蒙的雨幕将断桥淹没，南屏寺的钟声传得很远；到了最后，蒸腾的苦楚将视线晕染得模糊不清，便只剩下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这一句。

&esp;&esp;他这一生，告别的话太多，送走的人太多，离愁别绪该断未断，藕断丝连地留在那里。

&esp;&esp;时间永远不知疲倦，向下流淌，徐阆就这么一个人捱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某一次他在山崖处看月，凛凛长风吹拂过他的袖袍，他望着翻涌的云雾，竟萌生出了一点去意。

&esp;&esp;无尽的时间宛如囚笼，是蜿蜒生长的荆棘，嵌入他的五脏六腑，缓缓地沁出血来。

&esp;&esp;那之后，徐阆便不敢独自呆着了，收拾好东西，死皮赖脸要搬去昆仑宫跟着梁昆吾住。

&esp;&esp;许是梁昆吾也察觉到了什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思索片刻后，颔首答应了。

&esp;&esp;破军难得有一次回仙界，见到这种情形，半是差异半是嫌弃地瞥了徐阆一眼，和往常一样，下意识地就要挑他点刺儿出来，说道：徐阆，多大的人了，还需要人哄着才肯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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