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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梦魇3（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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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珀西回到公寓后，被眼前的场景惊呆。

&esp;&esp;母亲举着把剪刀，扬言要剪短电话线。老管家紧紧抱住黑色电话，被逼至墙角，不停地请求夫人平静点，似乎在保护得之不易的珠宝。

&esp;&esp;“这个满身下水道味的疯女人，嚯嚯完我先生后，又来捣腾我儿子”，女人的妆容早已哭花，眼影和睫毛膏糊成一团，黑色泪水淌在得满脸都是。刚被美发师精心盘好的手推波纹，乱得如同鸡窝。

&esp;&esp;“亲爱的，这哪有疯女人啊？”珀西跑上前去，从身后抱住她，模仿起父亲的口气。“有什么事，我们好好商量，好吗？”

&esp;&esp;“麦克斯？”，她的情绪稍微恢复平静，挥剪刀的手垂了下来。这招果然很奏效，珀西顺势夺走她手上的剪刀。

&esp;&esp;凯瑟琳教授下午连给珀西打来两桩电话，留言说有急事。结果他下午在调查局找案情资料，被她扑了个空。母亲只要一听到凯瑟琳-霍普的名字，立马发疯。教授已经很多年没有和麦克斯公爵有任何往来，但只要逢父母吵架，她一定把凯瑟琳的全家都骂一遍，从教授小时候生活的贫民窟开始。

&esp;&esp;等到安抚完母亲的情绪后，已经快八点钟了。珀西累瘫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老管家见夫人回到卧室，才从燕尾制服口袋里掏出一份信件，上面标有他的名字。“少爷，下午有个报童送来这封信。我问谁写得信，那小孩说是个他不认识的女士，说给他一马克，以后这事谁也不能说”。

&esp;&esp;信件用深棕色牛皮纸信封包着，拆开后里面还有层锡箔纸。写信者似乎很害怕这封信里的任何一个字被不相干的人看到。他展开信件，逐字阅读起来。

&esp;&esp;亲爱的珀西：

&esp;&esp;当你收到这份信件的时候，不出意外，我已经死了。

&esp;&esp;不要惊慌，也不要对外声张。生而在世，死亡与每个人相随，只是或早或晚而已。对我这样一个多年被折磨的灵魂而言，能提早知悉这一天的到来，反而意味着解脱。

&esp;&esp;其实，当知道昔日同事、现在在下东区混日子的药剂师被谋杀时，我就意识到了这一切。

&esp;&esp;今天其实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但无从讲起。我知道，你和麦克斯太像了，就算编下劣质的谎言，也无法阻挡你的好奇心。不如，趁临死前将我所经历的真相全盘托出，反而能让你安全些。

&esp;&esp;作为脑科医学研究者，我人生最大的成果便是在拉克瑟尔研究院研究院完成的。很多年前，德奥帝国发现一个名为“海伯利安”的种族，他们是由蜥蜴进化而来的人类，这种巨蜥被人类称之为“巨龙”。

&esp;&esp;和白种人屠杀美洲土著类似，我们也抓获了这群原始人类，并对他们进行了惨绝人寰的活体实验。想基于海伯利安族强大的基因重组能力，制造出投放战争的超级战士。结果也如你所知，帝国于1917年赢得了欧洲战争。

&esp;&esp;然而，这种能改造人类成超级士兵的新基因“歌利亚（goliath-das&esp;vir）”，&esp;会对人类产生巨大副作用。但凡有不匹配新基因的人类，会得爆发严重的传染病；而匹配的极少部分人类，也会成为合成怪兽，再也不会具备人的形态和意识。战争过后，这项研究的负责人蔡森和博士利用他与皇帝的私交，将基因代码全线锁死。

&esp;&esp;蔡是举世无双的天才，几年后，他又发现了g病毒的抗体血清疫苗。但是出于伦理考虑，他保密了全部内容。

&esp;&esp;当猴子学会一点把戏时，只想换取食物；人，只有人，才会将自己掌握的一切知识用于欺凌和压迫之上。在1928年秋天，时任国防军上将的安德里希在某种不可知的途径下得g-病毒，并将其投放在海德堡大学的供水库里。

&esp;&esp;当年所有的大学生无一幸免，并将瘟疫泄露到整个帝国。随即《帝国日报》等媒体联合发布恐吓消息，致使民众陷入极度恐慌。这就是你所看到的，“海德堡大瘟疫”。

&esp;&esp;安德里希以几百万人之性命逼迫蔡森和博士交出疫苗，随即枪杀了他。这位整个人类历史上最卓越的科学家，就被渲染为“黄祸”，与“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污蔑之词一同贴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esp;&esp;他又趁着当时首相大选之际，联合帝国最大的财阀，普鲁士财团推出特效药，从而当选上帝国首相，从此登上权利的巅峰。

&esp;&esp;我在拉克瑟尔研究院负责研究海伯利安人的大脑结构。实验室后有个数十英尺的深坑，每天都有数百具尸体扔进去，就像我每次扔掉试验时的小白鼠一样。扑克牌上有数字、人物、图案，是甄别切除脑体者精神状况的重要衡量标准。也许，这就是为何‘恶魔’要在每个被害者身上放置一张“joker”，这是他的嘲笑和复仇。

&esp;&esp;现在想想，失去人性的我，才是真正的恶魔。

&esp;&esp;这些年来，我没日没夜的研究医学，只为多救活一条生命。可每到晚上，仍然会梦到研究所里的海伯利安人。他们从标着序号的实验品，逐渐变成一个个鲜活的人。男人，女人，小孩，老人这是我此生逃不掉的梦魇。

&esp;&esp;我曾在东方的古寺里祈求心灵的安宁，却被一位禅宗僧人拦住，他说我满手鲜血，罪不可赦。

&esp;&esp;感谢死亡。很快，我就能解脱了。

&esp;&esp;又及：军情处是直属安德里希的特务机构，极其危险！既然他们已经介入，一切事情你就不要再插手了。请务必看完后将这封信烧掉，为了你的安全。

&esp;&esp;很多事情，早有人在暗中撰写着结局，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巧合。

&esp;&esp;凯瑟琳-霍普&esp;即日

&esp;&esp;1936年6月22日

&esp;&esp;珀西读完这封信后，全身都是汗水。

&esp;&esp;夏日的晚风从落地窗外吹来，他的后背冷冷的。街对面的公寓要么拉着窗帘，要么没开灯，黑压压的窗户充满未知，仿佛无数眼睛正在严密监视自己。他快步走到窗边，紧紧拉下百叶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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