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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第1页）

&esp;&esp;“若用至临盆……”沈书的神情沉了下去，“也未必伤及胎儿，亦未必难产，只是产后极易血崩。”

&esp;&esp;“那便是存了心要去母留子了。”岚妃冷笑出喉，轻微沙哑的声音仿佛有刀子划过，“现如今后宫竟还有人有这等心思？”

&esp;&esp;柳雁则说：“可怕的何止是心思，更是本事……如今谁还有这样的本事？”

&esp;&esp;顾清霜疑神疑鬼

&esp;&esp;柳雁噎了声，脸色仍不好看，垂眸沉默不言。

&esp;&esp;岚妃缓和神情：“婕妤慎言为好，免得稍有不当，反给柔妃招惹麻烦。”

&esp;&esp;“……臣妾知道。”柳雁颔一颔首，看向顾清霜时还是不安难抑，“姐姐，此事不是常人能做得出的。万一真是……”她适当地略去了几个字，“姐姐可怎么办？”

&esp;&esp;“且先看看再说。”顾清霜遥遥看着那盛冰的大缸，脸上笑意全无，“予显去请皇上了，咱们就等着皇上来。”

&esp;&esp;即便眼下都是信得过的人，她现下也不想多说什么，一方面是因荣妃之事她们并不知晓，另一方面，当下她的心神也有些乱，边是私心上更疑荣妃，边又知柳雁适才所言也不失道理。

&esp;&esp;近几个月来，宫中的紧要职位已被皇后撤换了大半。诚然以荣妃在宫中的资历与积威即便“撤换大半”未必能将她的人换干净，但也不好贸然认定就是荣妃所为了。

&esp;&esp;再者，皇后对她究竟什么态度，她也并不算清楚。从先前来看，皇后倒不愿平白殃及人命，但那头一回是为已难翻身的南宫敏，盈兰心计

&esp;&esp;殿中氛围变得尴尬，一后一妃良久不言，越不言越尴尬。

&esp;&esp;半晌，予显偷偷拽了拽顾清霜的衣袖，提醒她：“母后生气了！”

&esp;&esp;“……”顾清霜神情复杂，一壁将他揽到怀里，一壁侧眸去看皇后。

&esp;&esp;皇后比她要小八岁，如今虽已初为人母，其实也不过十七。十七岁的姑娘，平日里再怎么端庄大气，生起气来也不免多了三分孩子气出来。

&esp;&esp;顾清霜思虑再三，推了推手边的点心：“娘娘息怒，且先用些茶点，容臣妾慢慢解释给娘娘听。”

&esp;&esp;皇后冷笑，凌凌地扫她一眼：“柔妃不必这般口是心非……呵，早几日还是好姐妹一同喝茶一同谈天呢，如今一眨眼，倒疑本宫是这等腌h事的幕后元凶了！也罢，柔妃的聪慧与手段本宫都知道一些，自问斗不过你，这就请了旨带孩子到行宫去，过个十年八年再回来，也省得日日要管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esp;&esp;她说罢起身就要走，顾清霜一滞，赶忙起身：“皇后娘娘！”她疾行了两步，往皇后身前一横，伸臂将她阻住，神情愈加难言，更有几许哭笑不得的意味，“娘娘息怒，万事皆是臣妾不好。还求娘娘好生执掌宫权，帮臣妾查出个所以然来。”

&esp;&esp;皇后羽睫抬起，淡淡地看一看她，铁青着脸色落座回去。

&esp;&esp;她那番话自然是故意的，为的就是激顾清霜认错，也让顾清霜信她。但借着心底的几分不忿，她说出来的话倒也不全是假的――她时时在想，若她能离开这鬼地方该多好。

&esp;&esp;她不想看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在这里为了前程互相厮杀，也不想看宫人们在夹缝里生存。若她有的选，她根本就不想活在这样的世界里。

&esp;&esp;顾清霜自是不知她心底在想什么，见她坐回去，自己便也再度落座，轻叹一声，道：“臣妾并不曾真的怀疑娘娘，只是能做出这等事的，阖宫也没有几个，臣妾为着自己的命不得不多想一想。眼下娘娘这般，臣妾信了娘娘便是。求娘娘消消气儿，听臣妾往下说说？”

&esp;&esp;皇后的思绪被她拉回来，脸色仍不好看，打量她一眼：“说。”

&esp;&esp;顾清霜抿笑：“臣妾原本拿不准是谁，但见娘娘这般，又觉得只能是荣妃了。”

&esp;&esp;皇后皱皱眉头：“为何？”

&esp;&esp;“实话不瞒娘娘，端婕妤方才见了这事，头一个疑到的也是您。”顾清霜一哂，“而娘娘您会这般杀回来，可见也觉循着思路去想，自己是最易背上疑点的那一个――若是这般，此人想去母留子恐怕不过是目的之一，背地里或许还盼着臣妾能早些察觉，好引得咱们反目呢。”

&esp;&esp;皇后觉得后脊一丝丝地渗出凉意来。

&esp;&esp;她方才只顾着恼顾清霜竟然真的疑到她头上，却没想过或许这才是背后那位的本来意思，原就是有意引着顾清霜疑她的。

&esp;&esp;她看向顾清霜的眼中的愤慨便不禁少了几分，佩服又多了一点儿――她自己不善下棋，但她估计顾清霜的棋下得多半不错。

&esp;&esp;顾清霜自顾自斟酌着，又继续说下去：“若真是那样，一举两得对她来说便是最好的。那她真正想看到的该是臣妾再过三两个月再察觉，到时一方面能疑到娘娘头上，一方面臣妾又已伤了身子。捱到生产，多半是要没命的。”

&esp;&esp;皇后听到这儿有皱了眉头：“那不对，她如何能既要你我相斗又要你在生产时丧命？倘使你生产时就没了，我却还没事，这一道不也白费工夫？”

&esp;&esp;正宫皇后哪里是说斗倒就能斗倒的？

&esp;&esp;顾清霜凝神想了想：“那若是……臣妾将死之时在皇上跟前咬住娘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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