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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第2页）

&esp;&esp;江与城站在原地，与她对视片刻，放下钥匙问：“还没睡？”

&esp;&esp;“睡了，又醒了。”程恩恩趿拉着拖鞋走过来，看了他一会儿，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

&esp;&esp;“我哥的电话打不通。”

&esp;&esp;整整十个小时，江与城都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对她开口。真到了这一刻，比想象中更难。

&esp;&esp;他沉默了很久。

&esp;&esp;过了会儿，程恩恩往前蹭了蹭，脑袋冲着他胸口，两只手抓住他腰侧的衣服。

&esp;&esp;是示好，也是不安。

&esp;&esp;“你哥出事了。”江与城终究还是说。

&esp;&esp;程恩恩愣了一下，仰起脸看着他。半晌，茫然的眼珠才动了动，问：“他、他是不是受伤了？怪不得我今天总是心惶惶的……他伤到哪里了？严重吗？我可不可以请假去看看他？”

&esp;&esp;起了头，后续的话便没有那么难了。

&esp;&esp;“飞机失事，坠海爆炸。”

&esp;&esp;程恩恩张了张嘴：“他……”

&esp;&esp;“已经遇难了。”江与城道。

&esp;&esp;程恩恩看着他，好半天没说话，接着忽然转身快步往房间走。

&esp;&esp;江与城在她背后叫了一声：“恩恩。”

&esp;&esp;程恩恩脚步顿了顿，没回头，慌乱地说：“我好像没睡醒，在做梦，我现在就回去睡觉，等明天醒来就好了。”

&esp;&esp;江与城走上前，从后背抱住她，哑声道：“对不起。”

&esp;&esp;程恩恩的眼泪啪地砸在他手背上。她扒开他的手，边跑边说：“不会的，不会的。我好好睡觉，我不闹了，我睡醒就没事了。”

&esp;&esp;她跑进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

&esp;&esp;江与城站在门外，寂静下来的房子里，她压抑的哭声渐渐清晰。

&esp;&esp;“哥哥还在的，哥哥没有丢下我……”

&esp;&esp;……

&esp;&esp;“哥哥，你别丢下我……哥哥……哥哥！”

&esp;&esp;程恩恩霍然一下坐起身，胸口急促起伏。视线恐慌地扫过房间里多少年未曾改变过的摆设，很久才缓过神来。

&esp;&esp;是梦。

&esp;&esp;哥哥已经离开她十年了。

&esp;&esp;房门慢慢打开，江小粲试探地伸进来一颗脑袋，见她一头冷汗，显然是刚从噩梦里醒来，马上跑过来，跪到床上帮她擦了擦额头的汗，一边熟练地哄着：“乖，不怕不怕，有我在呢。”

&esp;&esp;程恩恩缓过劲来，嗓子有点哑，大约是昨晚大哭过的后遗症。

&esp;&esp;“我没事。”她松开被子，手心里也全是冷汗，胡乱蹭了蹭。“几点了？”

&esp;&esp;“刚七点，还早呢。”江小粲的脸凑在她跟前，眨巴着眼睛瞅了她一会儿，“你再睡会儿吧，一会儿我自己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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