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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第2页）

&esp;&esp;程恩恩两只手抓着他的手腕，这个被掐住脖子的姿势，她不喜欢。

&esp;&esp;“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esp;&esp;“蠢东西。”江与城右手从她脖颈撤离，随即一翻，捉住她的手腕，“被人算计到家了。”

&esp;&esp;程恩恩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有些不快：“我是蠢，不蠢怎么会上你的当。”

&esp;&esp;她想绕开江与城，被他再次拽住手臂扯到身前：“你上我什么当了？”

&esp;&esp;程恩恩想甩开但失败，江与城攥着她的手臂，僵持不下。

&esp;&esp;“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知道吗？”程恩恩的声音猛地拔高，想到江小粲还在卧室里睡觉，又立即收住，“你害死我哥，和我结婚，不就是为了他留下的股份吗！？”

&esp;&esp;“我害死他……”江与城呵了一声，“你是铁了心，要让我为那架飞机上一百多条人命负责？我若是真想吞掉那些股份，你待在我身边十年，我有多少机会可以弄死你。”

&esp;&esp;他掐着程恩恩的手臂，冷下来的眼神在黑夜里有些慑人，“17岁的程恩恩相信我，为什么你不相信？这十年，我给你的就只有怀疑吗？”

&esp;&esp;“因为你骗我！”程恩恩的眼泪唰地一下滚落，眼睛赤红，声音因为忍耐显得更加委屈，“我哥明明是在医院抢救无效死的，你告诉我他葬身大海……我本来有机会见他最后一面，你瞒着我，不让我见……全世界我最相信你，可是你骗我。”

&esp;&esp;她终于还是从江与城的手中挣脱开，往后退了几步，带着恨意的眼睛瞪着他。“你如果真的问心无愧，为什么要这样骗我？”

&esp;&esp;手心空了，夜里的凉意无形钻入皮肤，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尖锐。

&esp;&esp;沉默半晌，江与城回答，“是你哥的意思。他不想让你看到他受伤的样子。”

&esp;&esp;“我不相信。”程恩恩斩钉截铁地摇头。她用手背蹭了一下眼泪，“我哥不会不见我的，他怎么会不让我见他最后一面，不可能的……”说到最后已经哽咽。

&esp;&esp;被打捞上来时还有生命体征的几个人中，程礼扬的伤势最重，当时已经只剩最后一口气，没人知道他究竟是怎样活下来的。爆炸让他近半身体呈现焦黑，一条腿折断扭曲，骨头刺破皮肉穿出，还有几处飞机残骸如利刃刺入身体，最严重的一块在右胸口，伤了肺叶。

&esp;&esp;那副惨状，江与城都深深震撼，见到程礼扬的

&esp;&esp;那些让人措手不及的变故，往往都有预兆。

&esp;&esp;诚礼科创是江与城和程礼扬携手创立，一个负责经营，一个专注研发。程礼扬去世之时，正是诚礼的上升期，他作为研发团队的核心，总有些不得不出差的时候。

&esp;&esp;有一天也不知怎么，一起吃饭的时候他突然提了一句：“最近总是跟飞机打交道，万一碰上个什么事故，就只剩恩恩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了。”

&esp;&esp;然后对江与城说，“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兄弟的份上，我就把她托付给你了。要是哪天我真不在了，你千万得帮我照看着，我就这么点牵挂了。”

&esp;&esp;江与城嫌他话多：“你要是累了就休息几天，少说这些没用的。”

&esp;&esp;程礼扬笑着拿酒杯跟他碰了一下，“我说真的。我这一辈子活到现在，没什么放不下的，就一个妹妹，一想到她我这心里头就舍不得。——不行，我明天得去立个遗嘱，要是哪天我死了，我的这点积蓄可不能被我那两个没心没肺的爸妈拿去，我得给恩恩留着。她又娇气又笨，以后要是没钱花可怎么办。”

&esp;&esp;江与城只当他喝多了，不想程礼扬隔天真的去立了遗嘱，做了公证，而这一番酒后“胡言”，最终一语成谶。

&esp;&esp;收到飞机失事的消息时，江与城人在江家，刚刚从老爷子的书房出来。站在楼梯上，接到通知的电话。

&esp;&esp;他一向沉稳，从没有过急躁慌乱的时刻，那一刻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年头是：那丫头怎么办？

&esp;&esp;他当即折返书房，破例向老爷子开口寻求帮助。当天隔壁的沈司令碰巧在家休息，有这两人出面，当年那一场空难的搜救行动效率空前。

&esp;&esp;派去接程恩恩的车刚走到半路，一通电话打进来，彼端奄奄一息的声音，正是程礼扬本人。

&esp;&esp;“我马上来，你给我撑住。”江与城握着电话的右手很用力，声线也发紧。

&esp;&esp;程礼扬正在意识消失的边缘徘徊，也不知是否听清了他的话，只是艰难地重复着：“别带恩恩……别让恩恩来……”

&esp;&esp;江与城太了解他对这个妹妹的感情，该是什么样的境况，才会在生死边缘拒绝与她相见的机会。

&esp;&esp;同一时间，方麦冬快跑到江与城跟前，将他的手机递过来，语速快而凝重：“恩恩的电话，找不到你，打到我这儿了。她好像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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