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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第2页）

&esp;&esp;他用最平静的语调，说着最轻蔑的话。

&esp;&esp;宓宜脸色煞白，心绪波动之下连连咳出好几口血来。

&esp;&esp;下一刻，了悟又看他身侧的圆静——

&esp;&esp;圆静眉心紧拧，神情哀伤。

&esp;&esp;听到了悟对宓宜的指责后，他才从神游天外的状态逐渐回过神来。

&esp;&esp;“被妖女打动、意图与她厮守时，你真的想过你们之间的磨合问题吗？凡俗夫妻所面临的问题多是柴米油盐之难，而你与她之间有无数隔阂，宗门大道不过是其中的两样罢了。若你背弃宗门背弃佛道，能追寻到你真正想要的东西，兴许我会更敬重阁下几分。”

&esp;&esp;“但阁下当年身为执法长老，距离成为佛子仅有一步之遥，受天下佛修敬仰，本惊才绝艳、长生大道可期许，如今身为结丹后期修士却困于情爱苦苦不能自拔，毫无昔日半分风采。”

&esp;&esp;说着，了悟从储物戒指里取出圆静所著的那本游记。

&esp;&esp;他原本想把游记丢到圆静怀里，但在脱手前想起这是衡玉送给他的，反手又把游记收回储物戒指里：“贫僧本以为能著出这本游记的佛修，会是个格外通透的人物。但这三百年岁月，当真值得吗？”

&esp;&esp;这三百年岁月，当真值得吗？

&esp;&esp;圆静最大的错误，就是他活到现在越来越糊涂！

&esp;&esp;被声声叩问至此，圆静脸上泛起羞愧：“我——”

&esp;&esp;辩解的话就想要脱口而出，但很快，圆静又重新闭了嘴，只是脸上的羞愧之意愈浓。

&esp;&esp;羞愧与痛苦频频出现在他脸上，圆静心口钝痛。

&esp;&esp;了悟把目光从圆静身上移开，落在衡玉身上。

&esp;&esp;被镇住的衡玉缓缓回过神来，与了悟对视。

&esp;&esp;刚刚那番问责毫无错处，难怪在《大陆典籍》中曾经记载过了悟在八大正道五大邪宗的法会上舌战群儒，辩才无双。

&esp;&esp;衡玉已经能想象他当日风采。

&esp;&esp;不过对视着对视着，衡玉心里泛起嘀咕：佛子不会连她也一块儿骂吧。

&esp;&esp;“洛主。”了悟声音清冷，恍若弦乐自天上而来，“洛主认可宓道友方才的言辞吗？”

&esp;&esp;“方才的言辞？”

&esp;&esp;“在洛主眼中，沉于信仰的佛修都是一成不变的苍白风景吗？”

&esp;&esp;这个问题颇有成为送命题的潜质。

&esp;&esp;衡玉原本想调侃出声，但对上了悟那严肃认真的神情，她也不自觉摆正脸色：“别的佛修我不清楚。但几月同行，佛子亲手为我做菩提糕，教我下棋，赠我梅花观赏，于我遇到危险时

&esp;&esp;戴上镯子后，衡玉抬起手腕晃了晃。

&esp;&esp;镯子有些大，她举起手臂时会往后滑落，但上面的纹路雕刻得很用心，和她身上这套黑色长裙正相衬。

&esp;&esp;瞥了眼静默站立在原地的圆静和宓宜，衡玉出声提议：“我们要不要暂时离开此处？”

&esp;&esp;“好。”

&esp;&esp;“早冬已至，城外的梅花肯定开了不少。”衡玉暗示。

&esp;&esp;“贫僧还有佛经功课未做。”

&esp;&esp;衡玉拧眉：“半个时辰也耽误不得？平城的梅花听闻是一绝。”

&esp;&esp;了悟启唇，最后只化为一声叹息：“……好。”

&esp;&esp;跟着衡玉离开时，了悟抬手揉了揉眉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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