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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1页）

&esp;&esp;“唐五！”朱寿一把拉住她袖子，半是茫然半是着急地道：“我信你是姑娘，你别生气，你声音也比外面的人好听。”

&esp;&esp;这话再傻也是奉承，唐景玉虚荣心得到了强大的满足，刚要夸朱寿慧眼识珠，忽瞧见那边宋殊转了过来，目光清冷地盯着朱寿拽着她袖子的手。知道宋殊最讲究这方面的避讳，唐景玉连忙挣开朱寿退后几步，笑道：“还是朱寿好，好了，你们也别太惊讶，以后除了不能一起吃饭，咱们还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区别的。”

&esp;&esp;“你回自己屋里吃了？”朱寿看一眼斜对面的耳房，不是很吃惊地问。

&esp;&esp;宋殊替唐景玉做了回答：“唐五搬到后面住，你们这就搬到前面去，钱进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一日三餐跟几位老师傅一起吃用，平时耳濡目染，于你们做灯笼受益匪浅。”认了亲，师母定会常常过来，身边带着丫鬟，两个少年住鹤竹堂厢房不方便，前面一人一个房间，伙食也不差，他们没什么不满意的。

&esp;&esp;“知道了。”杨昌最先应道，在哪住对他而言都一样。

&esp;&esp;朱寿不愿意跟唐景玉分院子住，又不敢反驳宋殊，只可怜巴巴地看着唐景玉。

&esp;&esp;唐景玉也是刚知道宋殊对二人的安排。这一切皆是因她而起，但她没有反对的理由，而且这个安排确实合理。她朝朱寿笑笑，哄孩子般亲昵地开导他：“没事啊，咱们白日里还是一起上课做灯笼，你有什么舍不得的？又不是再也见不着了。走吧走吧，你们忙了半天挺累的了，早点搬好东西早点休息，我也走了。”

&esp;&esp;“你留下，我有事吩咐你。”宋殊没让她走。

&esp;&esp;唐景玉有些吃惊，看宋殊一眼，重新站到了书桌前。

&esp;&esp;朱寿不想走，杨昌将他拽出去了。

&esp;&esp;唐景玉扭头目送他们，很快东厢房接连响起两道关门声，她收回视线，惊觉宋殊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前。

&esp;&esp;唐景玉情不自禁往旁边挪了一步。

&esp;&esp;说来奇怪，按理说现在她跟宋殊的关系应该更亲近了，她却总觉得有点别扭，既无法将宋殊当成长辈，也不好看成一个全无关系的冷脸掌柜，特别是下午听宋殊跟外祖母说话时喊她小名，她心头就会浮起一种陌生的异样感觉。阿玉，除了父亲，除了小时候出去串门时的几个年龄相近的男娃子，没有男的如此喊过她。

&esp;&esp;宋殊重新落座，指指旁边的椅子：“你也坐。”

&esp;&esp;唐景玉从善如流，垂眸看桌子。

&esp;&esp;片刻静默，宋殊问她：“来嘉定前，你听人提起过我吗？可否知道我跟你外祖父家的关系？”

&esp;&esp;唐景玉眨眨眼睛，回想自己来灯铺后的表现，说了实话：“知道，我娘跟我说过，说掌柜是苏州

&esp;&esp;一夜好眠，次日早上，唐景玉是在一阵浓郁的饭香中醒来的。

&esp;&esp;现在鹤竹堂后院只住着她跟知夏，唐景玉左手不便收拾，便只穿中衣披头散发地出了屋门。

&esp;&esp;“姑娘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esp;&esp;看见她来厨房，知夏很是吃惊，瞅瞅唐景玉乱糟糟的头发，她起身在围裙上擦擦手，着急地道：“我以为姑娘要多睡会儿，就打算先做好早饭再伺候姑娘穿衣洗漱，这，姑娘你再等会儿？现在这边走不开，一会儿我再去帮你。”老夫人再急着见姑娘也得早饭后才能领着品冬跟小丫鬟们过来，今早她只能自己忙活。

&esp;&esp;唐景玉摆摆手，笑着劝她忙自己的，“不用不用，我习惯早起了，跟你没关系，这边忙完你再帮我也不迟。锅里熬得是鸽子汤？好香啊，比庞师傅做的还香。”一边说一边吞口水。

&esp;&esp;她态度随和懒散，知夏忍不住笑：“姑娘喜欢就好，哎呀，厨房里烟灰多，姑娘先回房去吧，我再添几把火就能过去伺候姑娘了。”

&esp;&esp;唐景玉没再打扰她，乖乖回屋了。

&esp;&esp;没过多久，知夏就把洗脸水端来了，还是温的，“姑娘身子虚，即便现在天不冷也要注意点。”

&esp;&esp;唐景玉全都听她的，阔别四年再次享受了一番大小姐的待遇。

&esp;&esp;梳头时，唐景玉见知夏想给她梳姑娘发髻，忙拦道：“昨天那样就好。”

&esp;&esp;知夏看看她身上的男装，没有勉强，散了发髻重新为她通发：“今儿个老夫人肯定早早过来，等姑娘换了女装，再让品冬帮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品冬手可巧了，同样的发髻，她也梳得比旁人更新鲜好看。”

&esp;&esp;唐景玉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想象不出来换上女装后会是什么样。

&esp;&esp;“姑娘先去堂屋吧，我去前面请宋公子，一会儿就用饭了。”

&esp;&esp;收拾妥当，知夏端着水盆出去了。

&esp;&esp;唐景玉这才想起从今以后她要跟宋殊单独用饭了，想到外祖母请宋殊看着她不许挑食的语气，唐景玉就忍不住纳闷，她都多大了啊，外祖母怎么把她当七八岁孩子看待？

&esp;&esp;没有急着进去，唐景玉就在院子里看花。

&esp;&esp;院子东西两侧各栽了一颗桂花树，黄色小花一簇簇毫不起眼，香味儿却能传出去好远好远。唐景玉仰头看花，再瞅瞅地上，想着过阵子也在下面铺上布，把落下去的桂花都收起来泡茶或做桂花糕。

&esp;&esp;宋殊领着知夏走过来时，就见一个清瘦灰衣少年在桂花树下晃悠呢。

&esp;&esp;不知为何，他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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