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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2页）

&esp;&esp;长袄是冬月头上做好的，照吴氏所说做的两层，里层短，贴身夹棉，外层比照长衫做成，等冬天过去，开春以后天暖起来拆下来也还能穿，只不过会空荡一点。

&esp;&esp;家贫就是这样，一个铜子儿得掰成两半花，一年到头要做身衣裳得从牙缝里省。

&esp;&esp;姜蜜因为打小没娘，当姑娘的时候家里活她一把罩，针线做过不少，手艺不错。给卫成做这身新袄吴氏看了十分满意，领、扣、袖、摆都很细致，穿上和乡下泥腿子是不相同。

&esp;&esp;卫成上身试了试，就脱下收捡起来。

&esp;&esp;等换回旧袄，他回身看蜜娘眼巴巴瞧着自己，把人带到床边坐下，说：“衣裳做得好，比裁缝手艺不差什么。”

&esp;&esp;姜蜜自然不信，“你惯会哄我……”

&esp;&esp;卫成就笑。

&esp;&esp;的确，她手艺比专门做这个的还是差一些，但搁在乡下已经很好了。往常卫成穿那两件是前两年吴氏给做的，也花了心思，可还没这中看，倒是结实耐穿。

&esp;&esp;衣裳嘛，结实耐穿就够了，卫成没再多说，转而看向姜蜜，问她冷不冷。

&esp;&esp;“相公你们静坐读书才冷，我整日屋前屋后的转悠，没几时闲，穿多了还要发汗。”

&esp;&esp;卫成握住她手，真挺暖，才信了她说的。

&esp;&esp;袄子做好没两天，吴氏拿了双崭新的棉鞋过来，卫成当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家里四个人，只他又是新袄又是新鞋，心里如何过意的去？

&esp;&esp;“娘下回给爹做吧，我有的穿。”

&esp;&esp;“你爹天天下地的穿那么体面干啥？给他穿这个，个把月就能糟蹋坏了。”

&esp;&esp;卫父在边上做活，听到动静抬了抬眼皮：“你娘说得是，给你你就拿着……三郎啊，看日子衙门该放榜了？”

&esp;&esp;自打院考结束，卫家人想得最多就是这个，十月间还好，都揣在心里没外露，至十一月，众人心里越发忐忑。卫父做什么都没法专心，吴氏也差不多，给卫成做鞋的时候不注意扎手上好多回。

&esp;&esp;算来差不多了，往年好像就是这时候放榜。

&esp;&esp;不是说学塾那边有同窗去看，怎么还没消息传来？

&esp;&esp;是没考中？

&esp;&esp;还是在路途中耽搁了？

&esp;&esp;卫父啥都想过，实在耐不住才问出口，而卫成虽然把握不小，结果一日不出，他也无法安心。看男人和儿子都是这样，吴氏宽慰说：“放心吧，我问蜜娘做梦没有，她说梦到鹊鸟喳喳叫，这还能不中？”

&esp;&esp;卫成一脸诧异，他倒是没听姜蜜说起。

&esp;&esp;寻了个空，卫成问她真有这事？

&esp;&esp;姜蜜：……

&esp;&esp;自然没有。

&esp;&esp;还不是看婆婆大冬天嘴上撩泡，为这事都急上火了，才这么说来宽她的心。

&esp;&esp;瞧她这般卫成还有什么不懂？

&esp;&esp;他叹口气：“万一我……”

&esp;&esp;话没说完就让姜蜜瞪了回去：“别说那些不吉利的，咱们安心等，肯定有喜报传来。”

&esp;&esp;这事真让姜蜜给说中了，后一日，姜蜜在灶屋做饭，吴氏说下地去砍颗萝卜切了烧个萝卜汤，才刚走下院坝就听见有人远远喊她。

&esp;&esp;扭头一看，是堂兄卫平那小儿子，在村道上冲她猛招手喊婶儿。

&esp;&esp;吴氏停下来，扯着嗓子应了一声，问他啥事。

&esp;&esp;“来了个人，打听你家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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