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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抬起头，用平淡的语调对父亲说：“我不想加入有德楼，也不打算辞掉由良辰。假酒的事，多谢您的帮忙，钱我会按照合约还款。”

&esp;&esp;秦有德默不作声。

&esp;&esp;霍子安站了起来，笑道：“您要想见妈妈的话，给我打电话。”

&esp;&esp;天空澄蓝，太阳晃得人睁不开眼，但气温低得要命。这一年，夏伏比常年热，冬九又比往时冷。霍子安自是没察觉的，这是他在北方城市出柜了

&esp;&esp;由良辰问道：“你去见你爸了？”

&esp;&esp;霍子安转述了父亲的话，包括父亲提的条件，他都一点不差地告诉了由良辰。

&esp;&esp;由良辰冷笑了一声：“真牛逼啊。你打算怎样？”

&esp;&esp;“还能怎样？假酒的事，无论后面是不是有人操作，总之是我们自己出了纰漏，有什么后果只能承担了。借的钱，拆东墙补西墙吧，我看看能不能问人筹借一部分，先渡过这俩月再说。”

&esp;&esp;由良辰也不说安慰的话了，直接道：“嗯，撑得住就撑，撑不住拉倒。”

&esp;&esp;“没错。”霍子安笑道：“大不了放弃新餐厅。新餐厅租金、人力、维护费用，每一样都很贵，结束了新餐厅我们的资金就没那么大的压力。回去自己的院子里也好，像以前那样，我又能回厨房去了。”

&esp;&esp;霍子安说得轻松，但由良辰知道霍子安终究是不甘心的，千辛万苦把餐厅经营得有声有色，正是心气儿最盛的时候，结果被甩回了原点，搁谁都难受。他想了想：“我妈妈手里有钱，要不问问她？”

&esp;&esp;这事霍子安也想过，但他还有个顾虑，“我是想过要问她，不过开口之前，先跟她讲清楚我们俩的关系吧。”

&esp;&esp;“讲清楚了，她还肯借？”

&esp;&esp;“不借就不借。我希望她拿出钱来，是用在投资餐厅上，相信我能给她赚钱，不是因为什么人情关系。”他之前老想把孔姨的利益和他们之间的感情捆绑在一起，以为这样能牵制孔姨，但经过跟父亲这一交锋，他已经烦透了把钱和感情混为一谈，只要沾上了利益，所有的感情都会变得不清不楚。

&esp;&esp;由良辰觉得孔姨不会答应，但霍子安愿意试就试吧；事到如今，隐瞒他跟子安的恋情已经变成了掩耳盗铃的自欺之举，所有人都在假装不知道，或在窥探，或在试探……这让他特别的不踏实。

&esp;&esp;晚餐的备餐工作要开始了，两人站了起来，准备回去餐厅。霍子安不放心道：“良辰，无论结果怎样……”

&esp;&esp;由良辰知道他要问什么，默默走过去拥抱了他。

&esp;&esp;无论结果怎样，他都不会改变心意——这他妈还要问吗？

&esp;&esp;这一晚的上座率少了一半，自餐厅开业以来，从来没出现过这么多的空桌子。

&esp;&esp;庆幸的是，假酒事件似乎就这么平息了。网络上再也没有出现关于这事的评论，或许因为有德楼的公关还一直在帮他们把控舆论，关于餐厅的正面消息反而多了一倍。

&esp;&esp;霍子安虽然不认同这种手段，但他不能否认，这确实让他大大地松了口气。

&esp;&esp;他开始四处借钱。他朋友圈子里也没什么大富大贵的人，零零散散地凑了七八十万，也就到头了。他思虑再三，最后给黎小南打了电话。黎小南二话不说，答应借他一百万。

&esp;&esp;霍子安厚着脸皮道，老黎啊，这钱我拿了，不过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

&esp;&esp;黎小南沉默了半晌，然后笑了一声，嘿，谁的钱都不是白来的，你还不上的话，钱债肉偿！没有钱你就把自己献上来，回上海给我干活儿，给我干到爽为止！

&esp;&esp;霍子安急着用钱，只好答应卖身。

&esp;&esp;这么一来，他至少能撑俩月。可是两个月之后呢？他的钱不经用，扩展酒窖、买一批新酒，已经花得差不多了。时至年关，年尾聚餐的要求多，霍子安进了许多贵食材，现在很多预约取消了，这些食材得砸手里，又是一笔损失。

&esp;&esp;而且，这个状况不知道会维持多久。餐厅开销巨大，要是营业额达不到收支平衡，那他就得不停填补空洞。亏损会像滚雪球那样，迅速变得无法负担。霍子安心想，要走到这一步，其实并不需要太长时间……

&esp;&esp;他打完了借钱电话，心里郁郁，就打电话给妈妈诉苦。

&esp;&esp;他避开了跟父亲相关的部分，简略地把最近发生的事告诉妈妈。她安静听完后，问道：“你打算找良辰妈妈借钱？”

&esp;&esp;“嗯，她本来一直想投资餐厅，不过，她要是知道我跟良辰在一起，可能马上就翻脸吧，我不知道能不能说服她。”

&esp;&esp;子安妈妈安慰了他几句，让他好好休息，一切都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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