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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第2页）

&esp;&esp;入夜，天已全部暗下来，亦愈来愈冷，寒风呼呼作响，行宫里却是人仰马翻，随行的宫人们将行宫翻了个底朝天，都不见杜皇后。

&esp;&esp;渐渐，天空飘起鹅毛般大雪，漫天的雪花簌簌落下，洋洋洒洒将夜色染白。就在陛下欲亲自出行宫外寻找杜皇后时，杜芷书却是缓步走近，单薄的身姿自白雪中走来，缓缓地，一步一步，竟像雪中的一缕幽魂，看着虚无缥缈，似乎下一刻就要消失。

&esp;&esp;心中大石终于落下，重光帝几个箭步跑至杜芷书面前，而后站定，板着脸道：“知道回来了？！许你出去透透气，却不是让你半夜都不归！”

&esp;&esp;见杜芷书魂不守舍地，根本没有将他的话听见去，重光帝解下衣袍披在杜芷书肩上，叹息一声：“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冻着。”

&esp;&esp;原本沉寂的杜芷书，却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甩开重光帝搭在她肩上的手，厚重的衣袍也被她甩在了地上。

&esp;&esp;重光帝正欲拧眉，却见杜芷书激动过后，突然没有了力气，四肢瘫软。重光帝大惊，赶紧上前将她抱住，倒在重光帝怀中，杜芷书再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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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还是十四岁，

&esp;&esp;皇后怀有身孕的消息一瞬传遍整个大梁宫，杜芷书回宫时，各宫皆第一时间过来探望，却都被何公公挡在了殿外，陛下吩咐，说是皇后刚回宫，太过劳累需要休息，不宜打搅。陛下也是陪着杜芷书入睡后，方才离去。

&esp;&esp;睡到申时才起，第一眼瞧见的是床塌边的吴嬷嬷，鼻头一酸，也不起身，只将脑袋凑到嬷嬷怀里，就这么窝着。

&esp;&esp;吴嬷嬷也是感慨，怀中明明还是个孩子，转眼就长大了，“娘娘怀了孩子，该是件喜事，怎么哭鼻子了。”

&esp;&esp;杜芷书摇摇头，却不说话。

&esp;&esp;吴嬷嬷也没再问，只是推了杜芷书，说着：“快起来，杜太后和大将军在前厅等着娘娘。”

&esp;&esp;杜芷书一愣，而后赶忙起身，“怎么都不叫醒我！”

&esp;&esp;一旁秋蝉替杜芷书整理衣衫，一边说着：“奴婢本来要叫醒娘娘的，可太后说娘娘怀有身孕，是要嗜睡些，正好她与大将军许久不见，也能说说话。”

&esp;&esp;“父亲也来了？”杜芷书顿住，诧异问着。

&esp;&esp;“是的，大将军比太后早来一刻钟，也不让奴婢们通报打搅娘娘，果真还是将军心疼娘娘。”

&esp;&esp;换好衣裳，杜芷书匆匆往前厅去，在门外，便听见姑母和父亲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顿住了脚步。以为俩人会聊些朝堂之事，细一听，却全是她小时候的趣事，那些她都不曾记得清晰的事情，父亲与姑母却能如数家珍地说着，语气里竟听出一丝丝宠溺。她一直以为屋里头的两个心中只有杜家的权益，为了杜家可不惜一切，牺牲二姐，牺牲她……却原来，他们也是她的亲人，一直都是……

&esp;&esp;眼眶微红，杜芷书深吸了口气，才是走进，道：“父亲，姑母。”

&esp;&esp;看见杜芷书，杜太后含着笑，说着：“刚刚还和你父亲说起你小时候的事情，还记得那年你弄断了哀家的焦尾琴弦么？”

&esp;&esp;怎么不记得，那柄焦尾是先帝赏赐给姑母的，姑母一直很喜欢，而那年她刚刚学琴，所有师傅都夸赞她有天赋，听闻姑母那有一柄好琴，便有些手痒，曾姑母不在，偷偷溜进姑母寝殿想试试琴音，可能是太过紧张，一听见姑母回来的脚步声，就不小心崩断了琴弦，吓得她躲在帘子后头不敢出来。

&esp;&esp;杜太后就着茶几比划着，说道：“那时你才这么高，最是调皮，但又聪明极了，每回犯了错就躲，若躲不过，便顺势窝进我们怀里撒娇，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着，让人一时都没了脾气。”

&esp;&esp;“那年姑母作势要打小词，还是蒋贵妃拦住了。”杜芷书笑笑，她也知道，姑母只是做做样子的，正巧蒋贵妃求情，给了姑母个台阶，顺势原谅了她。

&esp;&esp;“是啊，当年先帝后宫里，就属蒋贵妃性子最高傲，很难亲近，当年那么多大臣的闺女，秀外慧中、甜美可人…什么样的没有，她却只喜欢你。你呀，总有让人放进心坎的本事。”

&esp;&esp;杜芷书笑笑，不说话，她当年其实没多喜欢蒋贵妃，可如今想来，相较旁人，蒋贵妃对她算是不错的了。

&esp;&esp;说着说着，杜太后缓缓拉过杜芷书，叹息一声：“眨眼，咱们的小词也要做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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