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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1页）

&esp;&esp;等进入房间，季寒川端详一下屋内摆设。他不是机器人，游戏也不会好心到给玩家的眼睛加载红外线。极致的黑暗里，季寒川目力提升的极限，也只是能看出房间里一应事物的轮廓。

&esp;&esp;但这已经足够了。

&esp;&esp;他见到床上蜷缩着一个身影，看上去很瘦，干巴巴的，像是一个中学生。季寒川脚步不停，直接走过去。

&esp;&esp;床上的女生死去不知多久，空气里都带出尸臭。季寒川原本觉得疑惑，于章为何能确定这是“郑灵”？可眼下，他能见到女生的面孔。并不清晰，但他耐着性子，从她的眉骨、鼻梁……一一看过去，的确与塑料鬼变化出的样子一般无二。

&esp;&esp;换句话说，也与npc们眼里，“郑灵”该有的面孔一般无二。

&esp;&esp;季寒川隐隐轻松一些。意识到这点后，他转而评估起自己的心态：难道之前经历过类似的情境、更复杂的情况？不然怎么会松口气……

&esp;&esp;他听到于章和高修然迟疑着开口，问：“韩川，你看出什么了吗？”

&esp;&esp;那两个人大约被尸臭冲到，站在两步以外的地方，再不愿往前。

&esp;&esp;季寒川也不介意。他甚至抬手，碰了碰尸体，很不专业地做出判断：“已经僵硬、开始腐败了。”

&esp;&esp;酒店之下的这片地方，要比上面要潮湿很多。看不清皮肤、看不清尸斑分布，他也没有验尸知识储备，这会儿只能凭借常识猜测：“嗯，应该死去很久。”

&esp;&esp;季寒川站起来，沉吟，一半是自问，一半是问身后两人：“会是饿死、渴死的吗？”

&esp;&esp;高、于二人发懵。

&esp;&esp;先前气氛凝重、肃杀。可到此刻，却因韩川一句话，骤然飘忽起来。仿佛从灵异片场进入《走近科学》，先前的担忧恐惧都是节目组用剪辑和bg烘托气氛，最后要轻轻巧巧告诉观众，说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esp;&esp;季寒川根据朱葛先前的话，合理假设：“如果眨眼，想到自己上一局、也是还是一个激灵。

&esp;&esp;他扪心自问：如果是我呢？

&esp;&esp;如果我心里一个“咯噔”，终于有种迟来的、“戏肉来了”之感。

&esp;&esp;季寒川与他们确认：“方向没错吧？”

&esp;&esp;于章喉咙里“咕噜”一声，说：“韩哥，方向肯定没错。”

&esp;&esp;他说：“我觉得是这条路，出问题了。”

&esp;&esp;像是游戏在无声地嘲笑：什么《走近科学》？这就是个灵异片场！

&esp;&esp;于章话音落下的时候，他们再次、再次听到三声敲门响动。

&esp;&esp;“笃。”

&esp;&esp;“笃……”

&esp;&esp;“——笃。”

&esp;&esp;不急不缓，是季寒川心血来潮，向身侧半透明的、苍白的小朋友示范：要懂礼貌，知道吗？

&esp;&esp;那时候，宁宁朝他笑一笑，头顶的两个小揪揪看起来可爱非常。

&esp;&esp;无声地回答：知道。

&esp;&esp;被折叠的

&esp;&esp;眼下，三声敲门的声响在走廊中回荡、远去。仿佛他们不是在压抑阴暗的地下，而是在群山之上。先前在屋内，还不太分明。但现在，季寒川确信，那三声响甚至还带起一些回声、层层叠叠，宛若水面波纹，一再扩散，渐渐淡化。

&esp;&esp;而于章与高修然都僵住。季寒川有意等待，也没有开口。片刻后，他们听到更加熟悉的三声响动。季寒川微微拧眉，蓦然侧身，去看身侧的一道门。刚刚没有留意，可此刻，他凝神去看，分辨出门上标号：0331。

&esp;&esp;他骤然意识到：我“回来”了。

&esp;&esp;刚刚于章、高修然一起躲避的房间，虽然没有细看，但应该是0335左右。

&esp;&esp;这简直像是一个恶作剧。“游戏”将原本平直的走廊变成一个圆，而玩家在其中绕步，无法走向电梯。

&esp;&esp;季寒川面色一沉，终于有一丝正经。他不担心楼上所有东西，因无论遇到什么，他都能以力破之。可眼下，游戏却像是在说：看吧，你还能做什么？

&esp;&esp;他抬腿，往前，这次步伐极快。百米距离，在二十秒内走完。在他身后，于、高二人已经开始一路小跑。而季寒川在0301前方，看到一个熟悉的数字：0335。

&esp;&esp;在两个房门之间，是与其他地方一般无二的墙壁。上面的暗纹装饰完整、虽俗气却也精巧。看不出一丝“拼接”痕迹。

&esp;&esp;他手指在墙壁上停留、一点点滑动，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丝毫破绽。而于章与高修然小声地喘着气，问他：“韩川，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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