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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第1页）

&esp;&esp;梁嘉善闭上眼。

&esp;&esp;同样凉凉的湿意，顺着脖子一路往下滑到胸口，上辈子他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但这辈子他听见了，听得很清楚。

&esp;&esp;她说她思慕他，她眷恋他，她钟情他。

&esp;&esp;她爱他。

&esp;&esp;他听见了。

&esp;&esp;———

&esp;&esp;这边舒意和祝秋宴天没亮就起床了，准备去送三哥最后一程。祝秋宴没有料理过身边人的身后事，一应都交给了殡仪馆。

&esp;&esp;骨灰盒是他在民国时收的前朝藏品，据说是帝王专享，外行人不识货，刘阳懂，想劝他谨慎，别遭了盗墓贼的惦记，反而让三哥泉下不安，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争先恐后来表现的徒弟们打断了。

&esp;&esp;三哥一旦火化，他们就没理由再在作坊耗下去，想了一夜还是决定赶早撬开祝秋宴的嘴，得出个确切的子午寅卯。

&esp;&esp;一行人在码头吵了起来，资格最老的徒弟直接拿出他们事先商量好的财产分割表。

&esp;&esp;祝秋宴摊开一看，细化地很清楚，入行资历，市场平均工资，手艺水平，对作坊的贡献等等，都列出了条目。

&esp;&esp;他点点头，对那天来找他的小寸头说：“这份财产分割表你看过了吗？有什么想法？”

&esp;&esp;“我？”

&esp;&esp;“嗯。”祝秋宴好整以暇地等着下文，结果那小寸头直接说，“我没意见。”

&esp;&esp;他挑眉：“真没意见？”

&esp;&esp;小寸头有点急了：“你什么意思？”

&esp;&esp;“如果三哥的遗嘱是让你继承他的作坊，你也没有意见？”

&esp;&esp;小寸头愣了愣，猛的跳起来：“那肯定不成，是我的就是我的，师父要给我，我拼了这条小命也得守住他的家业。”

&esp;&esp;“你喜欢那些手工活计吗？认真点回答我。”

&esp;&esp;小寸头敛去玩世不恭的神情，想了一会儿，正色道：“喜欢，师父教我的虽然不多，我在里面资格也不算老，但我敢说，我学得比谁都认真，因为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是师父给了我一门手艺。”

&esp;&esp;“你放屁！”

&esp;&esp;他这一表态，其他徒弟顿时炸开了锅，你一嘴我一嘴吵得不可开交。律师到场之后，讲清楚三哥临终前的安排，他们还是吵闹不休，后来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一群人蜂拥而上，将律师和小寸头都按在地上。

&esp;&esp;混乱中舒意被撞倒，手肘蹭破一条三寸长的伤口。这时闹哄哄的人群才静下来，大眼对小眼地看了看岸口站着的男人，顿时鸦雀无声。

&esp;&esp;“谁撞的？”祝秋宴问，“站出来。”

&esp;&esp;徒弟们面面相觑，你推我搡往后挤。

&esp;&esp;他们不是

&esp;&esp;嘎色下榻的迷塞酒店在大河对岸商业区中心，下船打车，十分钟就能到达。

&esp;&esp;韩良自从离开千秋园整个人就变得异常紧绷，中途好几次打退堂鼓，不肯再为她带路。舒意以为他担心祝秋宴知道后会怪责他，安慰他说祝秋宴已经睡着了，没有人会知道她今晚出来过。

&esp;&esp;韩良摇摇头，抹着额头的冷汗说：“不是这个，不光是这个。”

&esp;&esp;他的焦虑让她困惑：“那是什么？”

&esp;&esp;韩良却不肯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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