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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第2页）

&esp;&esp;崔熠揉起了下巴：“还真是扑朔迷离，那这主谋真凶会是谁呢？白敬原为何替那人顶罪？”

&esp;&esp;周祈扭头看他：“你知不知道坊间一句话，最瓷实的友朋便是一块同过窗的，一块扛过枪的，一块贪过赃的。”

&esp;&esp;崔熠笑起来：“这话精辟。”

&esp;&esp;谢庸嘴角也略带了些笑影儿，有些薄责又有些纵容地看她一眼。

&esp;&esp;王寺卿点头道：“小周所言不错，以迟二郎和白敬原经历论，能让他们甘心顶罪的当确是这‘一块扛过枪’的。”

&esp;&esp;谢庸若有所思地道：“下官怀疑一人——”

&esp;&esp;王寺卿看他：“哦？”

&esp;&esp;大案上有本案各种口供物证，谢庸拿起褚子翼案的口供看了看，又打开京兆募军名录，一目十行地逐卷查找起来，将到最后时，终于找到了：“振威校尉高远。”

&esp;&esp;崔熠和周祈有些诧异地互视一眼，王寺卿微皱眉：“除了这名录，他还有什么破绽？”

&esp;&esp;“那平康坊妓馆管事钱氏在口供中提到当晚在那里喝酒的诸多客人，其中有一个‘高校尉’。如今在募军名录中也找到了高远的名字，那么这‘高校尉’是不是就是高远？”谢庸道。

&esp;&esp;那些酒客，钱氏只知官称，说不清其由来，便连全名都不知道，后来城里又紧接着发生了两起胡商灭门案，妓馆酒客这条线便彻底搁下了。那钱氏随口一提的人物……真是难得老谢这记性，崔熠摇头。

&esp;&esp;周祈也想起来，点头道：“那些或许都是征西军中人。若是京中常客，钱氏那些人当略知根底。”

&esp;&esp;谢庸道：“当时我们去查案，宋将军让人去传的是参军王灿，高远不请自来。军中最重规矩，固然可能因受大将军器重，这高校尉管的事多些，也随意些，但亦或另有他意。”

&esp;&esp;周祈皱眉道：“若果真是他，他指引我们去捉拿迟二郎和白敬原是为什么？”

&esp;&esp;王寺卿与谢庸对视一眼：“争取时间。”

&esp;&esp;“要么逃，要么还有未完的事，以他这几日接连作案三起的疯狂来看，应当是后者。”谢庸指指那名录，“十年前，他十八岁，未婚。杀的人是四十至五十之间的中年人，那人外表庄重，名声不错。从其未婚还有反常的奸尸并陈尸堂上的行径，我们或许可以大胆猜测，这里面涉及的不是男女奸情、夺妻之恨，而是那人凌·辱了他，他求告无门，无法与人言说，所以才报复到旁人身上。那个被挖掉眼睛的女人或许是他曾经求告过的人，但这女子不信他，或视而不见——这种事，他能求助的，极可能是他的母亲，而让其母视而不见的那个凌·辱他的人或许是他某个师长父辈。”

&esp;&esp;周祈站起来：“那他现在肯定不在军中，而在家里。”

&esp;&esp;谢庸点头：“永安坊。”

&esp;&esp;宋大将军府上。

&esp;&esp;宋夫人递给宋鼎巾帕，笑问：“郎君这是想什么呢？洗手都洗了有顿饭工夫了。”

&esp;&esp;宋鼎回过神儿来，对娇妻笑一笑：“就是想起些军中事来。”

&esp;&esp;宋夫人含羞带嗔地道：“郎君心里眼里都是军中事，再没旁的。”

&esp;&esp;宋鼎笑起来，拉住娇妻的手，低声说两句什么，宋夫人轻唾一口，含羞走回了内室。

&esp;&esp;宋鼎脸上的笑淡去，刚才自己问他，那些事是不是他做的，他反问，“我在大将军心里，便是这般一个凶徒淫贼吗？”可是……宋鼎眯起眼，走到门外吩咐：“去找高远来，他若不在军中，就在家里。”

&esp;&esp;谢庸、崔熠、周祈带人来到永安坊。

&esp;&esp;守门坊丁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高校尉家就在十字街东，高家祠堂边儿上。我刚才打那儿巡过，还在祠堂门前见到他了呢。不光他，还有旁的一些高家人，听说是高校尉升了官，要拿钱出来重修高家祠堂。”

&esp;&esp;“高校尉的父亲可还在？”周祈问。

&esp;&esp;“高先生早没了，那年夏天淹死在河里，得有十来年了。那可是个有学问的，他掌高家族学的时候，族学可兴盛了，不只高家子弟，我们坊旁姓的孩子、别坊的孩子有不少附去念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