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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2页）

&esp;&esp;门外琴音袅袅，伴随着木门合上的吱呀声，耳边若有似无地响起一道俏生生的轻呼，“长愠哥哥！”

&esp;&esp;他恍然间抬头看去，如春日乍现，她穿着粉白襦裙，如一只刚刚破茧而出的蝴蝶，朝着他飞扑而来。

&esp;&esp;那时，好像是熙平四十年。

&esp;&esp;他与赵玦一行人从云烟楼出来，瞧着天色尚早，便想着去庄子上看看他养的小姑娘。

&esp;&esp;两个月不曾来的地方干净如初，十三岁的沈观衣也如往日一般在瞧见他的瞬间，眼中盛满了光，提着裙角飞奔而来。

&esp;&esp;只是她脸上明媚的笑意在距离他一步之遥时戛然而止，杏眸中渐渐盈满了水光，明明委屈却偏要故作若无其事地试图将泪珠揉回去。

&esp;&esp;不满地嘟囔，“你是不是又去喝花酒了？”

&esp;&esp;小姑娘鼻子灵，闻着便闻着了，他不曾刻意避开她。

&esp;&esp;她咬着唇，羞得双颊通红，却仍旧质问出声，“我长大后一定比她们好看，你就不能多看看我吗？”

&esp;&esp;他尤觉好笑，“我看她们可不是因为她们好看。”

&esp;&esp;沈观衣似乎不明白，扁着嘴，觉着他在骗人，“可阿让说了，好看的姑娘总是能让你多瞧一眼的。”

&esp;&esp;说着，她便提着裙角转了一圈，头上的珍珠步摇晃悠悠的，煞是可爱，“你看，这是你前些日子送来的新衣裳，我穿着是不是也不比她们差。”

&esp;&esp;他没说话，沈观衣便抿了下唇，没骨头似的倚在他臂弯处，小姑娘不高，堪堪碰着他肩膀，委屈巴巴的揪他衣袖上的云纹绣线，“长愠哥哥……”

&esp;&esp;“嗯？”

&esp;&esp;“我日后会变得和我娘一样漂亮的，你等等我好不好？”

&esp;&esp;他只当戏言，不曾放在心上，调侃道：“你才多大，就学着旁人倾诉衷肠了？平日里少看些话本子。”

&esp;&esp;“我十三了。”她猛地抬起头，不甘示弱地挺起胸脯，“探春说，京城的女子十三便可以相看人家了。”

&esp;&esp;“我没有爹娘替我相看，那我便自己看。”

&esp;&esp;他被沈观衣理直气壮的小模样逗得乐不可支，“所以你看上我了？”

&esp;&esp;“长愠哥哥！”沈观衣又羞又恼，急得跺脚。

&esp;&esp;柳絮纷飞，院中的枇杷树结了果，那是沈观衣

&esp;&esp;恼怒惊讶只有一瞬，沈观衣在瞧见那抹艳红之时，便知晓他是谁了。

&esp;&esp;后背抵在墙上，发丝轻颤，沈观衣的目光从捏着她肩膀的手上移开，抬头对上他赤红的双眸。

&esp;&esp;黝黑的碎发从额角抚过他漂亮的凤眸，酒气徐徐，沈观衣抬手替他将发丝勾回耳畔，眨眼轻笑，“长愠哥哥，好巧啊。”

&esp;&esp;他嗓音低哑，眸中浓墨滚滚，“我不找你，你是不是准备今日就这般过去了？”

&esp;&esp;沈观衣唇瓣微张，神情莫名，这般无辜疑惑的样子，倒是显得他在刻意刁难了。

&esp;&esp;但方才她分明瞧见了他，就算没瞧见，她身边的小丫鬟难道不会告诉她吗？

&esp;&esp;可她没来！

&esp;&esp;宁长愠只觉从圣上赐婚那日到现在，积攒的火气如有实质，要将他灼烧殆尽，“沈观衣，你当本世子是菩萨心肠？白白养了你这么多年，到头来你说走就走？”

&esp;&esp;他的掌心不由得用了力气，似是要将这衣衫之下的骨头捏成粉碎。

&esp;&esp;沈观衣疼得蹙眉，下意识便要伸手去挠他。

&esp;&esp;宁长愠是吃了不少酒，但还没弱到能被一个小姑娘挠了的地步。

&esp;&esp;皓腕被扣住，沈观衣动弹不得，疼得眼尾都渗出了水珠，心中气结，但她了解宁长愠的性子，硬碰硬，只会让他气焰更胜，现下她还在他手里，得罪了他遭罪的是自己。

&esp;&esp;沈观衣压下心中火气，水眸盈盈地望着他，扁着嘴，气若游丝的嗓音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娇，“长愠哥哥，我肩膀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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