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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秦鹿垂着眼眸,轻声道了句:“你骂我了,和以前一样。”
&esp;&esp;“蠢货。”梁妄说完,瞥开眼神:“前面那是责备,这句才是骂你。”
&esp;&esp;“知道了……”秦鹿说完,又觉得不对,如若眼前之人是真的,那方才他说的那些话,又是真的假的?
&esp;&esp;梁妄见秦鹿猛地抬头,像是回忆起什么似的,一双圆眼睁大,愣愣地看向他,眼中之意一眼便明了,他却道:“本王不会再说第二遍!”
&esp;&esp;“您喜欢我?!”秦鹿问完,原先双手环胸自保得抱着,刹那改成半跪在地,双手撑着地面朝梁妄凑过去,她歪着头,显然不满梁妄带着些微逃避的姿态,几次想要抓着对方都无法碰到,焦急得不行。
&esp;&esp;“你喜欢我?!你方才说你喜欢我!”秦鹿哎呀了一声:“你看着我呀!若你喜欢我,便直说,如若不是喜欢,我又得胡思乱想,你对我的喜欢……是、是男女之情的喜欢吗?是与我喜欢你一样的喜欢吗?”
&esp;&esp;“喋喋不休,问个不停,聒噪!”梁妄朝她瞪了一眼,见秦鹿的手在自己身侧穿过好几次,不论怎么也碰不着的焦急与不安,心里又闪过些许心疼来。
&esp;&esp;“你说了我不就不问了嘛!你又要如那天晚上一样,非要欺负我才高兴!”秦鹿说罢,脸上微微红着,似是回想到了那天晚上梁妄触碰着她的感觉,自己慢慢低下头,说:“你告诉我什么,我就信什么,真的……”
&esp;&esp;“那本王现在就告诉你,本王从未喜欢过陈瑶,这么些年你脑海中所以为的山盟海誓,情深义重皆不存在。”梁妄将手中的银簪握紧了点儿,又道:“自始至终,饶是遇见过再多女人,本王只对你一个有过非分之想。”
&esp;&esp;所谓的非分之想,便是灵肉分开,灵已破戒,肉死撑着罢了。
&esp;&esp;梁妄也知道,旖念一旦燃起,轻易无法扑灭,收不住内心的欲望,豁出去是迟早的事儿。
&esp;&esp;“什……什么时候开始的?”秦鹿显然吃惊,没想到梁妄会说得这么直白,她歪着头,不解道:“可我一直都是以陈小姐的身体陪在你的身边的。”
&esp;&esp;“有分别吗?”梁妄抬眸看向她:“换了具身体,你还不照样是你?”
&esp;&esp;秦鹿一怔,似乎有些被绕了进去。
&esp;&esp;“如若本王看中的是这具身体,陈瑶当年在本王府中住了许久,为何本王从未动过心?”梁妄慢慢朝秦鹿凑近:“严玥曾对本王表态,愿意顶替你的位置陪在本王的身边,为何本王讥笑她痴心妄想,不留情面?”
&esp;&esp;“因为……因为……”秦鹿说不出个所以然,梁妄替她回答:“因为本王看中的,从来都不止是这具皮囊而已,你纠结的过去,本王毫不在意,你在意这具身体究竟是谁的,本王甚至从未去考虑过,给了你的,就是你的,你若不想要,无法认可她,那就换一个。”
&esp;&esp;“你不喜欢陈瑶吗?”秦鹿问。
&esp;&esp;梁妄摇头:“不喜欢。”
&esp;&esp;“那你当初为何要将她带回良川?”秦鹿不解,她以为一个人能做到如此,当是爱之极深才是。
&esp;&esp;梁妄抿了抿嘴,忽而一笑,他是不喜欢陈瑶,至少不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可陈瑶曾是他的未婚妻,在西齐的皇帝没有送他那只困于牢笼的鹦鹉之前,他曾想过娶陈瑶的。
&esp;&esp;哪怕是皇帝安排,只要心中不讨厌,便可纳入王府为妃,那时的皇族实则没有多少自由,太子娶太子妃,大臣嫁女,将军找儿媳,从来都是利益为先,而后再是感情。
&esp;&esp;但抛开利益而言,还有从一开始便刻在了心里的责任。
&esp;&esp;便如顾定晴与江旦,曾有过婚约,曾负过对方,所以才会力所能及地去弥补,江旦想要救顾定晴脱离鬼妻之苦海,梁妄也曾想过给陈瑶一个安稳的后生。
&esp;&esp;然而陈瑶还是死了,死在他的怀中,可怜又可笑地替他挡了一剑,临死前还想着让他逃命。乱世之年,谁都是先自保,再保他人,父可食子肉,子可饮母血,那样不为所求,满眼都是他的人,的确有些难得。
&esp;&esp;梁妄觉得可惜,明明能活着的人,却死了可惜,明明能拿着银钱离开日后无忧无虑生活的人,却喜欢上了他,可惜。
&esp;&esp;“当时皇帝为西齐,百姓为活命,满朝文武为贪腐,就是我府上的下人也是为银钱,只有陈瑶是为本王的。”梁妄对秦鹿道:“负之有愧,将她的尸体带回良川,不过也是我那时无处可去,便答应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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