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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1页）

&esp;&esp;……

&esp;&esp;辞花节不日便到，施霓虽是不为己愿地应承下来，但到底不能马虎对待，落得个轻君的罪名。

&esp;&esp;这活是伶娘娘给她揽下的，她自不会做个甩手掌柜，对此不闻不问。

&esp;&esp;不过近来，因梁帝留宿云香堂的频率越来越勤，所以伶娘娘纵想亲自来帮忙，却也是分身乏术，应接不暇。

&esp;&esp;于是，她脑筋一转，机智地给施霓出了个主意，既能帮她减轻负担，也不会失了献舞效果。

&esp;&esp;伶娘娘启齿说：“你来上京城的时间还不算太久，故而可能没有听说过，上京城里有一处远近闻名的香阁，里面住着位姓秦的佳人。其样貌不俗，琴技高绝，一手琵琶绝技更是令赏客赞不绝口，也因此芳名远扬，甚至连不少簪缨世家的贵公子们，为搏美人一笑，都挣着抢着心甘去掷千金，可是就算如此，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能一睹美人芳颜的。“

&esp;&esp;“此女虽未雅妓，不过却把身份端持得很高，甚至还有机会来宫中走动。于是我便想着，既然妹妹的舞艺超群，到时若能再搭上这仙乐琵琶音，效果自当妙绝甚哉，只是不知妹妹可否介意其秦楼楚馆艺妓的身份，毕竟说到底，雅妓也是妓。”

&esp;&esp;施霓将此话认真听了，之后沉吟半响，又抬眼认真看向伶娘娘，问道：“雅妓也是妓。此言，也是娘娘的看法吗？”

&esp;&esp;似乎没想到施霓会这样把话反问回来，闻言后，伶贵人将目光打量过来，又在施霓的脸上稍作逡巡，而后摇着头说。

&esp;&esp;“我素来欣赏有才之人，在我眼里她不是妓，反而是个值得被尊重的妙人，不过……”

&esp;&esp;话音一顿，伶娘娘并无所谓地勾唇笑了笑，而后又补充了后半句，“不过，宫里的其他人并不这样作想，她们认为这样的女子就是上不得台面，所以我和她们根本没话说。”

&esp;&esp;此话，大概整个皇宫里除了伶贵人，都没有

&esp;&esp;由伶贵人引荐，施霓和大名鼎鼎的秦蓁蓁终于在香云堂正式会了面。

&esp;&esp;施霓和伶贵人等在正殿，之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见一身段气质俱佳的貌美女子，被一个侍女引领着缓步进了门。

&esp;&esp;秦姑娘姿态正丽，只看行止做派，却是完全不像久居在秦楼楚馆，反倒淑雅端丽，自矜持礼，更像个簪缨家的名门贵女。

&esp;&esp;施霓见状忙重视地起身迎见，和秦姑娘面对着彼此，互相屈了下膝。

&esp;&esp;“贵人莫多礼，如此，民女是受不起的。”

&esp;&esp;秦蓁蓁出声而阻，似是没想到施霓也会主动礼见，于是面上不自觉闪过一瞬愕然，后又很快收敛住神色。

&esp;&esp;施霓冲她和善笑了笑，诚恳开口说道：“如何受不起？你是我承着娘娘的面才请来的贵客，辞花节当日更是要借姑娘的这双巧手和我配合，无论怎么说，我都万不可怠慢了姑娘。再者，我又是哪里的贵人？在这宫里不过是短时暂居，秦姑娘只管唤我名字就好了。”

&esp;&esp;除了伶娘娘外，秦蓁蓁的确没想到宫中还有不介身份尊卑，不畏琐碎闲言的女子。

&esp;&esp;素来在那些深闺淑女眼中，她留足烟花柳巷，都属最最低贱之人，甚至遇见她就仿佛碰到洪水猛兽一般避之不及，好像沾染上丝毫都成了晦气。

&esp;&esp;对此，秦蓁蓁早就漠然无视之。

&esp;&esp;她自己脏不脏，只她自己清楚就够了，别人的目光她根本不在意，甚至在那些权贵拿着大把钱银只为能求见她一面，听一首琵琶曲时，她还会心生出报复的几分快感。

&esp;&esp;所以，如她这般遭受过太多冷眼的人，对偏见早能做到面不改色，漠然视之，可却唯独还适应不了旁人忽的亲近和友善。

&esp;&esp;对她而言，那实在算是太过奢侈的东西。

&esp;&esp;见话停在这，彼此不再往下言语，伶贵人在旁忙活络着气氛。

&esp;&esp;她扬纯莞尔，轻松地开口：“第一次见面客套过就算了，以后在我这里，你们两位仙女一般的妙人都不必太拘束，只看着你们，我都觉得养眼得很，要是被繁冗礼节给拘束了，反倒是失了自然的真。”

&esp;&esp;秦蓁蓁垂了下眼，不免思虑多些，当下摇摇头道：“尊卑有别，规矩总不可失。”

&esp;&esp;施霓看她这样想，沉吟片刻后决定言涉己身，于是启齿认真劝言道。

&esp;&esp;“今日我们是以技会友。而且听娘娘说，依秦姑娘的琵琶手艺，已然能自成名师，既如此，姑娘实不必太过自谦。若是还有顾虑，姑娘不如也想想我这身份，上京城中的百姓大概都知西凉女为何而来，又背负什么，身为异乡之人，我虽在大梁宫内被人称声主，可实际不过也是命轻如浮萍，和姑娘是同为天涯沦落人罢了。”

&esp;&esp;闻听此言真恳，秦蓁蓁惊诧地抬起美眸。

&esp;&esp;其实，来前她为了稳妥，还特意向伶娘娘身边的宫人玲儿认真打听过施霓的脾性，生怕彼此磨合相处上会有艰难，当时玲儿劝慰叫她放心，还说施姑娘是个善解人意的主。

&esp;&esp;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甚至比想象中更怜善许多。

&esp;&esp;秦蓁蓁见遇过太多人心冷暖，自知并非所有人施以和善的时候，会愿意用自身不好的遭遇去作例，而施姑娘此言，足以见其是诚意相交，未有丝毫阶级之介。

&esp;&esp;于是秦蓁蓁忙也表态道，“承蒙施姑娘的一番信任，蓁蓁自会不吝惜技艺，倾力助姑娘顺利完成辞花节的表演。”

&esp;&esp;施霓冲她欣悦笑笑，“那我也要提前对姑娘说声多谢，那日于桥间偶然目光交汇，便觉得心生几分亲切，如今看来，你我果然是有不浅的缘分。”

&esp;&esp;秦蓁蓁也看着她，彼此映在对方的眸心间，“原本我不信缘分一说，不过今日，却是愿意信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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