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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2页）

&esp;&esp;叶之春道：“江南的官儿不好当，人都说，十官九贪，可有一句话也说得好，身正不怕影斜，只要陈大人时刻记着皇上的话，便不枉我举荐一场了。”

&esp;&esp;当日陈延更赶回汝州，想起张怀济，都没进自己家，便直奔南阳来了，陈延更跟张怀济平素以兄弟相称，走的颇近，故此常来常往，也没那么多虚礼，来了也不用通报便进了后衙，不想迎头正撞上怀清送余隽跟慕容昰出来。

&esp;&esp;怀清心里真怀疑这两人是蹭饭来了，昨儿晚上在这儿吃了顿炸酱面，转天一早，她哥都能起来了，这俩人却仍不走，白等又蹭了早饭跟晌午饭，怀清答应三日后跟他们去冀州府看余府老太太的心疾，两人这才要走。

&esp;&esp;怀清替她哥送两人出来，不想正遇上陈延更，怀清心说要坏，陈延更一见慕容昰，膝盖一弯就要跪下行礼，却给慕容昰伸手扶住了，陈延更一愣的功夫，余隽呵呵笑道：“原来是陈大人，这一向倒少见了。”说着一指慕容昰道：“这位是我表兄，呃，姓木，木公子。”

&esp;&esp;木公子？陈延更琢磨，哪来个木公子，明明就是四皇子吗，却听怀清道：“少东家木公子慢走，怀清不送了。”

&esp;&esp;余隽挥挥手道：“不用送，不用送，怀清姑娘请回去。”

&esp;&esp;慕容昰回身道：“三日后我来接你。”等怀清点了头，方跟陈延更微一点头去了。

&esp;&esp;陈延更看了个满眼，心说，前头看六皇子那意思，像是对张怀清有些意思，这怎么一转眼又跟四皇子有了牵连，只怕怀清不知道慕容昰的身份，低声道：“姑娘可知这位木公子是谁？”

&esp;&esp;怀清笑了，意有所指的道：“他自己说姓木，自然便是木公子。”

&esp;&esp;陈延更忽的明白过来，张怀清早知他是四皇子，之所以装作不知，是不想点破罢了，既然当事人都乐的装糊涂，自己做什么多此一举。

&esp;&esp;想到此，陈延更笑了一声道：“是啊，自然是木公子。”又道：“怎么怀济老弟病了，怪不得姑娘从汝州赶回来了。”

&esp;&esp;怀清道：“只是偶感风寒，昨天吃下药睡一觉，今儿一早便好多了，不是我拦着，今儿还要去前头衙门办公务呢。”

&esp;&esp;怀清回了自己屋，甘草才道：“奴婢瞧着陈大人今儿满脸喜色，莫不是有什么喜事不成。”

&esp;&esp;怀清道：“当官的喜事莫不是升官呗，估摸陈大人这个汝州知府当不长了。”

&esp;&esp;甘草噗嗤一声乐了：“前头姑娘说夏大人是让升官愁的得了症候，这次又说陈大人升了官，奴婢瞧您别当郎中了，当吏部尚书正恰好。”

&esp;&esp;怀清道：“若我是吏部尚书，就下令把天下的贪官都杀了，还老百姓一个清明世界，我哥也不用天天这么累了。”

&esp;&esp;银翘道：“姑娘没听人说十官九贪吗，真要是像姑娘说的，把贪官都杀了，哪还有当官的啊，若没当官的，天下还不乱了啊。”

&esp;&esp;怀清笑了：“真是傻丫头，我不过一说罢了，天下的贪官哪里杀的绝呢，只是略加震慑，稍作收敛，就是百姓之福了，行了，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反正也碍不着咱们的事儿，帮我收拾行装吧，冀州府可不近，这一来一去的恐没半个月也得十来天。”

&esp;&esp;甘草道：“奴婢还没去过冀州府呢，这回儿跟着姑娘好好去见识见识。”

&esp;&esp;怀清嗤一声道：“论热闹得说京城，论繁华要数江南，冀州啊两头不靠，唯一能逛的，也只有药材市，你别想的太好。”

&esp;&esp;甘草道：“总比待着家里长见识吧。”

&esp;&esp;银翘眼馋的道：“什么时候姑娘也带奴婢去长长见识就好了。”

&esp;&esp;怀清道：“这有什么难的，等下次再出门把你们俩都带上。”银翘大喜，脆生生应了一声，进去收拾怀清的衣裳去了。

&esp;&esp;却说陈延更见了张怀济打量一遭道：“怎么好端端的病了？”

&esp;&esp;怀济道：“想是那天下山的时候叫山风一吹闭住了汗，并无大碍。”

&esp;&esp;陈皮端了茶上来，听了不禁道：“大爷说的轻松，可把奴才吓去了半条命，您是不知道，您昨儿什么样儿，人都烧迷糊了，躺在那儿一个劲儿的说胡话，少东家开了药灌下去也不见好，这才让奴才连夜跑去邓州城把姑娘请了回来，大爷的病才好了，不是姑娘，大爷这会儿还在炕上躺着呢。”

&esp;&esp;陈延更笑道：“虽说怀清的医术高，你这个当哥哥的也该知道保重才是。”

&esp;&esp;怀济道：“不过凑巧罢了，瞧延更兄脸有喜色，莫不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儿？”

&esp;&esp;陈延更道：“不瞒怀济老弟，为兄怕是要去江南了，叶大人说江苏臬台出缺，下月进京想举荐我去江南按察司。”

&esp;&esp;怀济一听站起来一拱手道：“果真是大喜事，怀济给延更兄道贺了。”

&esp;&esp;陈延更道：“你先别说出去，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esp;&esp;怀济道：“延更兄放心，怀济知道其中利害，延更兄隐忍数年，终于壮志得酬，实在可喜可贺，陈皮让厨房做几个清爽小菜，今儿我跟延更兄不醉不归。”

&esp;&esp;两人从下午一直喝到明月当空方散了，甘草回来跟怀清道：“还真让姑娘猜着了，陈皮跟奴婢说，陈大人要去江南当臬台了呢。”

&esp;&esp;怀清一愣，江南的臬台是肥差，可也得分时候，这会儿去恐是要抗雷的，皇上有意收拾江南乱局，才会往江南官场掺沙子，陈延更这个臬台恐不好当，因为当前摆在他眼前的只有两条路。

&esp;&esp;一条是当个忠君爱民的清官，那势必要得罪江南的大小官员，那些人稍微使的坏，就够陈延更喝一壶的，若是当个贪官，跟那些人同流合污，恐怕皇上

&esp;&esp;自从怀清进了余府就没再见慕容昰，这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次日一早，怀清跟着婆子进了余府内堂，才看见他。

&esp;&esp;当间的罗汉榻上端坐着一位老封君，年纪比老太君大些，满头银发，一脸祥和，大约是有心疾的关系，气色比之老太君差一些，也没老太君富态，旁边一左一右站着的正是余隽跟慕容昰，挨下去是两位姑娘，大的瞧着有十六七了吧，小的跟自己相仿，大的穿轻粉衣裳，肤白貌美体态略丰，小的穿一身红身姿纤细俏丽灵巧。

&esp;&esp;另一侧是两位贵妇，怀清一进来，这些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有探究，有好奇，有惊讶，总之，就没有一个是信服的，怀清如今也早习惯了，誰让自己不禁年纪小，还是个女的呢，即便在中医极度发达的古代，女郎中依旧少之又少。

&esp;&esp;本来怀清还以为，余家应最不该如此的，毕竟若没有百年前的二姑娘，余家也没有今天，她早听说了，那位二姑娘撑起庆福堂的时候，还没自己大呢。

&esp;&esp;余家长房媳妇儿，也就是余隽的娘姜氏夫人看着怀清，不禁暗道余隽胡闹，这么个小丫头哪会是什么神医啊，还巴巴的从汝州府接来给老太太看病，不是笑话吗，却看了眼老太太跟前的四皇子，终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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