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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2页）

&esp;&esp;待屋里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于廷甫拿起笔，在孙女未写完的字帖上，不动声色写下去，眉也不抬，“尘心堂的事，有后话了？”

&esp;&esp;到底还是父亲沉着，从玑面有愧色，略踯躅，直言道，“回禀父亲，夜犯尘心堂的刺客，已有一人被金吾卫缉拿，现在满城张榜，正在追缉其余脱逃的南朝刺客。”

&esp;&esp;于廷甫执笔的手一顿。

&esp;&esp;从玑望了父亲的神色，审慎开口，“大理寺问刑之后，刺客招认，夜袭尘心堂是为刺杀住在其间的……南秦旧臣，沈觉。”

&esp;&esp;字帖上写了一半的笔画，陡然断了，毫尖在纸面留下滞重墨痕。

&esp;&esp;于廷甫搁笔。

&esp;&esp;苍老佝偻的身躯在那一瞬间仿佛直挺了些，复又缓缓的，朝身后椅中坐了下去。

&esp;&esp;三年前南秦先帝猝然驾崩，权重一时的沈家一夜被黜，少相沈觉遭贬后竟失去踪迹，从此成了南秦缉捕的叛臣。

&esp;&esp;悄然入齐的沈觉，躲过了南秦裴家的追杀，在北齐却仍是不可见光的身份。

&esp;&esp;他是带着南秦先帝和太妃罹难的噩耗，来见皇后华昀凰的。

&esp;&esp;彼时，今上登基，中宫册封未久，宫里正是万象始新的喜庆时候。

&esp;&esp;更大的喜事是，合宫上下都在期盼着皇后腹中的孩子。

&esp;&esp;若降生的是一位皇子，那便是今上登基后的嫡长子。

&esp;&esp;北齐历来是储君立嫡，无嫡则立长。

&esp;&esp;虽然庶长子已五岁，却不是当今华皇后所出，生母骆氏还没踏进宫门就已畏罪自裁，母族悉数受了叛乱的牵连。这位庶长子与皇位是注定无缘的。而华皇后身世非凡，恩宠正隆，她与皇上所生的下

&esp;&esp;四年前，南秦长公主和亲远嫁。

&esp;&esp;北齐南秦，两国第一次联手出兵，大破东乌桓，将称霸一时的乌桓人逐出秦齐交壤的殷川水域，失去了这片水草丰茂之地，失去了盐粮贩运来往口岸，以骑兵为傲，不事耕种的乌桓人，丢失了立足的根本，狼狈退回苦寒雪域。

&esp;&esp;那一战，英勇击破乌桓的南秦大军，令素来看不起南人的北齐将领们，也刮目相看。这便是赫赫有名的神光军，早年拥戴南秦国主起兵复位的心腹之师。

&esp;&esp;大战之后，横亘两国之间的殷川，以皇后陪嫁封邑的名义，成了实际上的中立之地。南秦将原先的镇北军调回，将十万神光军留下来驻守边疆。

&esp;&esp;东乌桓王庭不存，形同亡国。

&esp;&esp;余下的王族率领残部狼狈溃退，避入西乌桓境内。

&esp;&esp;东西乌桓分裂多年，西乌桓接受了避难的同族，也接收了他们的牛羊车马和财帛女人，并扬言要向秦齐两国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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