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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2页）

&esp;&esp;何律师是之前的中级律师，也是oa流的签字人，自然深知内情，至于元律师，就像是她对曲琮一样，她当然不会正面解释什么，那毫无疑问会让她自己处于危险之中。这本身是个小案子，只是下头的人负责，元律师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就算出了事，其余合伙人也不能给她带来太大的麻烦。

&esp;&esp;曲琮呆呆地望着元律师，她进华锦工作之后，自以为看透了非诉律师光鲜亮丽外壳之下的兵荒马乱，可现在才知道这兵荒马乱不过也只是第二层表象，她好像第一次看到了真实的律所，也好像忽然间明白了一点朱律师的话。

&esp;&esp;【一般来说，在事务所我们不会把上级律师视为偶像，也不会和平级同事成为朋友】

&esp;&esp;【我们只是暂时的队友，潜在的敌人】

&esp;&esp;当利益受损时，温情的上司将会立刻转化为你的敌人。如果润信的合同出事，李总会受到其余股东的压力，他会把压力转嫁给华锦吗？如果会的话，元律师又会把压力转嫁给谁呢？

&esp;&esp;“你有点破灭了。”元律师说。曲琮惊了一下，赶忙收起脸上的种种情绪。“我……”

&esp;&esp;“其实朱子强有句话还是说得不错的——”元律师打断她，当曲琮崇拜她的时候，她把曲琮当宠物看待，现在曲琮幻想破灭了，她反而正经起来。“距资本越近，道德也就越灵活。什么道德都是这样，这一行就是这个样子。”

&esp;&esp;她大概以为曲琮还在震惊业务上的擦边球操作——当然并不是说曲琮对这点就接受良好了，她也确实很难接受这一点，只是现在要震惊的东西太多了，她完全反应不过来，如果不是在uc震惊部上过班，现在应该都需要一点时间来调节心情。

&esp;&esp;“你们在说什么啊？聊了好久。”

&esp;&esp;有人笑盈盈地靠近她们，简佩律师走过来把手放到元律师肩膀上，“阿黛，也不介绍一下？”

&esp;&esp;“这是我们律所的新人小曲，小曲来和简律师打招呼。”元黛握住简佩的手，她们两人相视一笑，“我在教新人呢，我和她说，虽然律所的业务要做得严谨，但有时候也要适当放松——要懂得及时行乐，享受生活。”

&esp;&esp;这亲昵的一幕，在外人眼中可能非常塑料，朱律师在远处遥遥给曲琮做眼色，意思让她小心行事，别被波及，曲琮啼笑皆非，但不好纠正，她现在已经知道有些误解最好放任其存在下去。比如天成和华锦，这两个事务所分别服务合同两方，带头律师当然最好不要是太密切的朋友。

&esp;&esp;“小曲，你好。”简律师伸手和曲琮握一握，她的手软绵绵的，声音也软绵绵的，如果要比较的话，元律师的侵略性大概比她要强个两万多倍的样子。

&esp;&esp;曲琮和简律师略做寒暄，简律师对她印象不错，她对元黛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唉，看到现在新来的小孩子，才意识到我们是真的老了——都39岁了！我们要是早点结婚的话，女儿大概也有小曲这么大了。”

&esp;&esp;这种话元律师当然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曲琮不禁有些局促：很多中年人会妒忌年轻人的锐气，元律师当然不会这样，但她也不喜欢让元律师被自己的年轻刺伤，这太没有必要了。

&esp;&esp;“请把‘们’字去掉。”元黛对这种程度的暗箭好像适应良好，并没有被戳到，她安然地说，“这种中年危机你留给自己就好了。”

&esp;&esp;简佩大笑，朱子强在不远处给曲琮送来同情一瞥——难怪外人会觉得她们关系不好！

&esp;&esp;曲琮倒觉得这两个大律师确实是好朋友，只是她们交流的方式比一般人想得要锐利而已，不过话又说回来，一般人怕也很少有人能和她们一样成功又聪明。

&esp;&esp;“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原来简律师是来找人一起逃课的，“明天大宝学校有活动，我想尽量参与，不能老让老林去，班主任在群里说过好几次了。”

&esp;&esp;“你可以先走，不必拉我一起啊，你要蹭我车回去？”

&esp;&esp;“没，我也开车来的，司机在外面等。”简律师说，她眯起眼和元律师打眉眼官司。元律师被她看了一会，说，“干嘛，你怕我乘你不在挖你的客户？多虑了，挖角不分场合的，你在我也可以挖你的客户。”

&esp;&esp;“说是这么说，但你和我一起走确实会让我安心不少啊。”

&esp;&esp;这两个女人的对话让人很难分辨她们是在明争暗斗还是在耍花枪，曲琮甚至连她们说的是真是假都不知道，难道元律师真的想挖客户？不至于吧，但她为什么就是不可能给简律师承诺呢？

&esp;&esp;“好了好了。”被简律师磨了一会，元律师有点受不了，叫停道，“要走你先走，我这事还没完呢——和你的佳和无关，润信这里还有个高层没来，要见过再走。”

&esp;&esp;“啊？”简律师满意了，曲琮反而吃惊，“润信还有人要来吗？”

&esp;&esp;“嗯，飞机晚点，不然他该到了——换新合同的事还没有完全结束，有些事得当面沟通。”

&esp;&esp;元律师说得简单，曲琮还没完全想明白，不过简律师倒已经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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