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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第2页）

&esp;&esp;项述：“所以呢？你就让医生上马，和你这武士比骑射？你还要不要脸？”

&esp;&esp;项述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化解了剑拔弩张的气氛，陈星恨恨收弓，转身回入王帐，项述又示意众人跟自己来，车罗风皱眉道：“你又做什么？”

&esp;&esp;各族骑兵队长也来了，项述带走了车罗风，与阿克勒王、王妃前去议事，临走时又看了眼陈星，说：“我傍晚就回来。”

&esp;&esp;陈星心想滚吧，都滚你们的，于是他憋屈地坐在帐中，摊开手脚，躺在地上，心里颇不是滋味。到得天黑之时，项述还未归来，有人过来送吃的，说道：“大单于在议事，请您再稍候。”

&esp;&esp;“知道了。”陈星没好气道，知道现在敕勒川已派出了漫山遍野的游骑兵斥候，前去搜索由多的下落，并讨论此事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说不定又在争吵。项述多半得找到由多，烧了它之后，才能安心陪自己北上调查。

&esp;&esp;但耽搁日久，天气越来越冷，又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变故。听到下午那番话时，陈星心中颇不是滋味，这段日子里，他就觉得项述不会来当护法，事实上也不可能当。他是大单于，敕勒川三十万战士与百姓，俱以他为尊，让他放下这责任，自己又怎么能释怀？

&esp;&esp;陈星想来想去，还是先走为上。反正有岁星加护，襄阳城外二十万秦军，说闯都闯了，带着地图，再带够吃的，顶多就冷点儿。

&esp;&esp;于是陈星简单地收拾了点药，取了一把长弓，挎在背后。钱也没带，毕竟没人的地方也使不了钱，王账外自己购来的马匹已装载了干粮与酥油，又装好火石与绒棉……一转身，忽见阿克勒王牵着马，站在黑暗里。

&esp;&esp;“啊！”陈星被吓得够呛，说，“黑灯瞎火的，干吗站在这里吓人？”

&esp;&esp;阿克勒王说了几句匈奴语，又朝陈星比画，陈星满脸疑惑，阿克勒王便翻身上马，示意跟自己来。

&esp;&esp;陈星：“？？？”

&esp;&esp;敕勒川北面，阿克勒族营地外。

&esp;&esp;王妃准备了三匹空马，把其中一匹缰绳交到陈星手中，说：“你那小马驹，耐不得酷寒，三天就会倒在雪地里，骑这一匹，东西都放在空马上。”

&esp;&esp;陈星说：“怎么了？我不是出去找由多。”

&esp;&esp;王妃说：“我知道，你要去北方，是不是？让老头子给你带路，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这件衣服你穿着。另外这马，是项语嫣很久以前寄在我这儿的，已经二十二岁了，是匹老马，却依旧跑得很好，老马识途，回来也不用怕迷路。”

&esp;&esp;“这个也给你……来。”说着递给陈星一把匕首。

&esp;&esp;陈星：“……”

&esp;&esp;陈星看看王妃，又看阿克勒王，古匈奴的后裔族人们，已将物资全部给他们备齐，族中男女老少，又纷纷出外，朝着陈星与阿克勒王跪拜。

&esp;&esp;王妃说：“去吧，你们一定会平安回来。”

&esp;&esp;“驾！”阿克勒王一身大氅，率先离开敕勒川。

&esp;&esp;陈星眼眶湿润，一抖马缰，也跟了出去，回头大声道：“谢谢啊！”只见王妃站在雪地里，带领众人送别二人，雪花卷来，顷刻便温柔地掩去了风雪茫茫的敕勒川。

&esp;&esp;此去到巴里坤大湖足有四百里路，朝北方先得渡过萨拉乌苏河，再辗转往东，经过地图上的古城池，才二度折向北边，再跑六百里，如果没有走错方向的话，便能抵达卡罗刹。

&esp;&esp;一场暴风雪后，路面积雪难行，拖慢了马匹速度，幸而老天垂怜，没有再下遮天蔽日的暴风雪。过了萨拉乌苏河后，天气转晴，冬日阳光朗照，白茫茫的雪地上，竟还有野狐在捕食鸟雀。

&esp;&esp;阿克勒王显然对旷野十分熟悉，这一族以驯马、养马而出名，于地形也记得非常清楚，哪里能走、哪里不好走，俱心中有数。陈星与他语言不太通，初时生怕这老头子已经有五十多了，撑不撑得下来，没想到对方体力却比自己好很多，路上还常常给他打野味吃。

&esp;&esp;数日后，雪夜┃是谁说的要护法保护你？

&esp;&esp;阿克勒王先是将陈星安顿在一户石头房里，喂过马，转眼又出去了。

&esp;&esp;陈星习惯了大多数时候与他手势交流，鸡同鸭讲，也不问他做什么去，只道：“我去城中逛逛。”

&esp;&esp;他向来很喜欢到一个地方，便四处逛逛，临近过年，自己只剩下三年可活，无欲无求的，还能做什么？唯有到处见识见识，增长见闻罢了。阿克勒王给他戴了一条狼牙串的项链，上面缀满了五颜六色的珠宝，大意是身份区分，免得他被匈奴人抢了。

&esp;&esp;四百年了，整整四百年，汉时的战乱痕迹早已被时光温柔地抚平，余下黑石所搭建的城市中央，那座曾经的匈奴王庭。匈奴人、柔然人、甚至铁勒人俱占据过此处，陈星在风雪里走向石垒的殿宇，仿佛尚能看见曾经的辉煌。

&esp;&esp;一伙匈奴人正在王庭内烤火，见来了个汉人，好奇打量片刻，有人招呼他喝酒。陈星便简单打过招呼，回去拿了些干粮，分给他们。

&esp;&esp;“这是什么地方？”陈星转了一圈，忽见王庭花园深处，有一座方形的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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