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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对与这个问题，沈滴舟根本就不会隐藏什么，她垂着睫毛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茶杯，看着那翠绿的茶叶在茶汤中伸展开来，旋转成一个又一个其他的样子。

“你打算怎么办？”沈延又问。

打算怎么办？沈滴舟的目光沉了沉，没有马上说话。

而沈延似乎也不着急得到沈滴舟的回答，他只是看着院子里的风景，缓缓的喝了一杯茶，好一会儿之后才又说：“快要过年了啊。”

“爷爷，你跟薛老是好朋友吗？”沈滴舟开口问道，她依旧是刚才的样子，甚至连睫毛都没有抖动一下。

“是啊，我们可是多年的好朋友了。”沈延笑眯眯的回答，他转了目光看向了沈滴舟那沉静如水的侧面，似乎陷入了曾经的回忆：“你也应该知道的，我们这种家庭的孩子，那从小的社交圈其实并不大，一般的人你接触不到，你能接触得到的就是跟自己身份相当的人家的孩子。再加上我们的年纪是一样大的，所以，我们当时是从小一起玩大的，一起念书，一起出国留学，又在差不多的时候回到家族任职，也在差不多的时候结婚，差不多的时候生孩子，算起来，我们认识超过六十年了，当然是好朋友了。”

沈延的话似乎给沈滴舟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她虽然还是保持着那低着头的坐姿，可是，她的眉头却已经微微的皱了起来，看起来对与这样的关系十分的不喜欢。

我们不能吃亏

“薛氏和沈氏的关系更是不错了吧。”沈滴舟终于叹了一口气。

“其实老牌世家的关系都不错，毕竟情谊是一代一代累积起来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永远不变的，也没有哪一家是永远居于榜首的，这个世界动荡不停变幻莫测，指不定哪一天就翻天覆地了，老牌世家们虽然一直都是站在顶点，可是谁人的家庭没有经历过一些风波呢，所以，这些老牌世家们除了让孩子从小就在一起培养情谊之外，更看中的就是彼此的联姻了。”

沈延又喝了一口茶，那热热的茶水混合了茶叶的味道落尽了肚子里面，似乎将所有的寒冷都给推了出来，让他发出了一声满意的呢喃。

“就拿我们沈家来说，跟现在是十个世家谁家没有联姻过？这些世家们，往上数个五代六代的，谁家又没有别人家的姑娘做媳妇？”沈延眯着眼睛，这件事本来对与他们来说就是稀松平常：“光说薛家吧，我记得的，我们沈家的嫡系的姑娘，最近的，我姑姑当年就嫁入了薛家。不过，她老人家已经作古很多年了。”

沈滴舟终于抬起了头，她看向了沈延，忽然之间就嘿嘿的笑了两声。她这笑声来得实在是太过于突然，就连站在一边的沈文山和德妈都被她笑得心中一毛，倒是沈延十分平静，目光中闪烁了几分兴趣：“笑什么呀？”

“我想起一句俗语。”

“什么俗语？”

“亲兄弟，明算账。”

沈延的笑容更加有了些趣味，甚至他的眼睛都已经眯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慈祥又可爱，他晃了晃身体，凑到了沈滴舟的身边，带着些老顽童般的兴致：“哦？那你告诉我一下，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俗语呢？”

“更何况，沈氏和薛氏还不是亲兄弟啊。”沈滴舟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终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她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朝着沈延摊开了双手，耸了耸肩膀：“唉，我这个人，是最不能吃亏的，别人这样对了我，我要是不做点什么，我实在觉得我的良心都有些过意不去的。”

沈延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半点都没有因为沈滴舟的决定而生气，反而从这样的语气中更显出了几分的满意。

“爷爷，其实，我也是善良了，但是，善良也不能太没有了底线，你说对不对？”沈滴舟眨了眨眼睛，那纯良的样子十分的惹人喜欢。

“确实，薛家这次的事情实在是有点不太地道。”沈延点点头：“我们确实不能吃亏。”

德妈和沈文山站在一边，心里都快抽起来了，喂喂喂，你们祖孙两位，你们刚刚说得那么无奈，你们的道义呢？你们的良知呢？特别是沈老爷子，你刚刚说得交情呢？你不是自称你和薛老爷子已经是超过六十年的交情了吗？这么长时间的交情，你们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点太不厚道了……

“你打算要点什么什么呢？”沈延笑了一阵子，看着沈滴舟的目光中更是一种由衷的满意和赞许。

也算配得上你

“薛老很不厚道。”这是沈滴舟对与薛氏评价的第一句话。

“把我骗到了薛氏给他的小心思做挡箭牌，然后用完了，为了不付给我答应我的代价，就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将我赶出了薛氏。”这是沈滴舟砸吧了一下嘴，摇了摇头，又说出的第二句话。

“我觉得，我总得把答应我的东西拿回来吧，虽然我在沈氏无足轻重，但是，我好歹也是姓沈的的，姓沈的人，怎么能随便让人给欺负了呢？”这是沈滴舟有一次端起了茶杯，大口大口的将水灌进了肚子里面之后的说得第三句话。

德妈看着沈滴舟那饮马饮驴一样的喝茶动作，眉毛都忍不住跳了起来，要不是这样的情况她不能随便插话，估计沈滴舟又要被她追着满屋子的打了。

“原来你只要那几个水电站吗？”沈延的声音高低起伏得有些夸张，一看就是老头子正在逗自己的孙女开心。“我还以为你要吃下整个薛氏呢！”

沈滴舟抬眼就送给了沈延了一个白眼：“人总不能太贪心了，我又不是四海集团，看见人家穿得暴露就要上前脱衣服把人家按在地上先吃了再说。”

面对沈滴舟对与四海集团那赤=裸=裸又低俗的形容，德妈再也听不下去，她提高了声音提醒：“孙小姐！！你作为贵族小姐的行为呢！行为呢！！”

沈滴舟连忙吐了吐舌头表示自己做错了，弄得沈延哈哈大笑，分外的开心，他伸出了手朝着德妈挥一挥：“好了，她好不容易肯跟我说会心里话，不要拘着她，不然她一甩脑袋跑不再了，我连人都抓不到。”

有了沈延的纵容，沈滴舟冲着德妈露出了一个讨打的表情，便倒在了沈延的膝头笑得十分的开怀。沈延伸手摸了摸沈滴舟那刚才因为练拳而变得有些湿漉漉的头发，轻笑着：“为什么不吃下整个薛氏？”

沈滴舟缓缓的停下了笑，她伏在沈延的膝头，脸朝着院子里面，望着那几乎已经光秃秃的梧桐树，唇边的笑容渐渐的收了起来，好一会儿之后，她才说：“我想把薛氏留给薛合。”

“薛老算计我，我很不高兴。”沈滴舟哼了一声：“所以，我也要让他不高兴一下，将他看成最宝贝的东西交给了他最不愿意的人手里，到时候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沈延还是依旧缓缓的抚摸着沈滴舟的头发，并没有因为她的答案，有任何的不高兴，他也抬头看向了院子里那棵已经落了所有叶子的梧桐树，若有所思的评价：“薛合确实是一个很合适的人，他比薛功更有野心和心机，眼光也很好，薛空忍了这多年，培养了他这么多年，是该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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